第一百二十一章 邊台喋血

瘟疒皇槍緩緩墜落,最終來到自己眼前,無窮黑光悉數炸開……

“啊——”姬樂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汗水沾染膿瘡,傳來陣陣刺痛。

“什麽時候了?”姬樂看看四周,問旁邊隨侍的西施。

“臨近黃昏。一會兒是宗布神親自帶人換班,殿下可以放心。”

“嗯。”姬樂靠著軟墊,閉目感應東西兩邊的情況。

通過使節團其他人的耳目,姬樂聽到青年和趙高的對話。

但以趙高的說話技巧,自然不會讓青年問出什麽。“”

至於西方,婦好在黃昏時總算把奴軍送到邊台。

此刻,邊台仿佛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所有敵人碾碎。血水在夕陽照耀下更加艷麗,屍體的腥臭味道飄蕩數裏。

哪怕附身在一個邊台士兵身上,姬樂都能感受到那些兇戾感。

“好兇的陣勢!”姬樂親眼看到,城墻上的血水凝成殺陣的一部分,緩緩流入下方的血色泥沼,然後伸出一只只詭異的血手抓向敵人。

那些敵人連同車馬一起活生生吞入殺陣,成為陣法的一部分,加強殺陣自身的力量。

不過這個殺陣也需要人來操控,可邊台守軍久戰疲勞,已經維持不下去。

婦好不假思索,召喚自己的軍魂殺入戰場,協助邊台和敵人廝殺。但那座殺陣在看到軍魂後,也有一條條觸手試探性伸過去。

“自己人!”婦好命仆從打出信號,邊台裏面也跟著放出信號彈。同時,血陣不再抓著軍魂不放,而是專注於眼前的敵人。

沒多久,這支敵軍緩緩退去。司馬宣德開門請婦好等人往邊台相見。

看到議事廳前的青年和諸位將士,婦好緩步走過去。

這是一位穿著白色儒服,哪怕在連番戰鬥中仍保持自身潔凈的男子。

姬樂通過士兵們的眼睛,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司馬宣德。

司馬仁上前迎接婦好:“剛才還跟荀安通話,說殿下應該快到,沒想話剛說完,殿下就趕來援手。”

“還是來晚了,如果早些來,諸位無用如此辛苦。”

“不不,正是時候。”司馬宣德道:“請殿下下令,趕緊把奴軍投入戰鬥。”

“戰鬥?可我看,敵人不是已經退走?”

“那只是一路人馬,邊台總共面對三國圍攻。只是他們三國無法形成聯盟,才選擇輪番上陣。”

話音一落,城墻那邊再度傳來警報。

婦好跟著司馬宣德等主事人走上邊台城墻。看到下方多出一群披著藤甲的蠻兵。

“是青齒族。”司馬宣德厭惡道:“他們的藤甲不懼刀槍箭矢,最麻煩不過。來人,準備火油和金汁。”

姬樂聞到金汁的臭味後,默默將意識退走,沒看到接下來司馬宣德的行動。

司馬宣德命人將奴軍送下去排兵布陣,只簡單傳授幾句口令,在每人身上套了一家畫滿符箓的法衣以及一把長矛。

婦好忍不住問:“不需要休整一下嗎?他們也趕了一天的路,而且你這裏的號令方式,他們應該不懂。”

“不需要!”司馬宣德做完這一切,自己走入邊台內部的陣台進行操控。

一道道黑色紋理瞬間在邊台表層浮現,城墻下方的血色陣法陡然一變,升起滾滾陰風濃雲。

“只要這些奴軍的人在,聽不懂命令無所謂。”

很快,婦好就知道司馬宣德為什麽這麽說。

那些奴軍站在城門前,看著遠方殺過來的敵人,一個個驚慌失措。對於城墻上的命令,根本不懂得如何遵從。

然而,司馬宣德也沒指望他們能順利按照陣勢走。

在茫然不知所措中,不少奴軍被敵人殺害。可他們死後,靈魂在彌漫陣勢中的陰雲拉扯下,一一出現在陣法內。

這些靈魂受到煞氣刺激,成為類似軍魂般的執念怪物,作為陣法的一部分,在司馬宣德的操控下和敵人廝殺。

“你這是——”看到一千奴軍化作陣法束縛的怨靈,婦好臉色變了。

司馬宣德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奴軍自身的戰鬥力。他所信任的,只是自己布置的陣法。一人一陣,便可操控山河,扭轉乾坤。

投入奴軍後,邊台將士總算退出來。他們一個個露出劫後余生的表情,看向司馬宣德的眼神也帶著些許畏懼。

連番下來,邊台奴軍早就被司馬宣德耗盡,就連他們自己人都有不少落入陣勢,成為司馬宣德操控大陣的基石。

婦好陰沉著臉:我總算明白,為什麽臨行之前,荀安等人是那般態度,讓我對司馬宣德有所忍讓。原來是這樣!比起儒——他更類似一位巫!

作為司馬景文的孫子,婦好一開始對司馬宣德的設想:是一位如同祖父般精通儒法,彬彬有禮的君子。

卻不料,這是一位漠視生命,以眾生為棋子的無情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