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父之仇

到來之前，王維和荀彧應該是聽過曹老太爺被賊人殺害的消息。

所以此刻見到曹操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兩人也不稀奇。

他們只是站在曹操身後，安靜觀看著曹操的“表演”。

以王維對整個三國歷史的理解，足夠看得出來，曹操此刻悲痛是真，但其中亦有一定的表演成分——事實上曹操這個人，在王維看來應該是最有雄主霸王之風的豪雄，老曹在很多時候，都不會被私人感情所困束。

情感和霸業，老曹分得可真是太明白了！

但是吧，在三國時期，這個“孝”道，還是很重要的，哪怕王維認為，曹操已經算明白此刻自己老爹的死，究竟能為自己帶來何等利益，他也不得不收斂笑容，極盡悲傷之態！

沒辦法……輿論這個東西在哪個年代都是草蛋的……

而這事兒，王維都看得出來，荀彧這種頂尖的謀臣，又如何看不出來？

也因此，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本來是來勸解主公的一文一武兩員重臣，只是安靜站在廳堂門口不發一言——這一幕把曹仁都給看懵了。

他看了看王維荀彧，又看了看老曹，根本就理解不了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直到曹操“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他暈了……

至於是真暈還是假暈，這個貌似不重要了。

“來人！快來人，傳醫師！”

只見王維一個健步沖到老曹身邊，他一邊扶起曹操，一邊大聲喊道，曹仁和荀彧盡皆上前，隱約間，王維似乎看到後廳中一員虎將激射而出，飛也似的出門尋找大夫去了。

躺在王維懷中的曹操氣息不暢，看樣子的確是虛弱不堪，但王維隱約卻感覺到，曹操這副樣子依舊是裝出來的，他一邊說著“主公您要注意身體啊”，一邊緊盯著老曹的雙眼，直到曹操微微睜眼，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隨後，曹操捏住王維的手，小聲說道。

“王將軍，召集群臣武將……議事！”

“臣，遵命！”

……

“可恨！可恨！”

議事大廳當中，曹操剛剛喝完了湯藥，便當著文武群臣的面猛拍桌子，放聲哭嚎。

在場的群臣武將短暫沉默，直到曹仁站出隊列，放聲說道。

“主公，我領三千精兵，五日內必踏平五鳳山，生擒張闿以祭曹老太爺在天之靈！”

“主公，在下願往！”

“主公，我只需1000人馬，定然取了那張闿的狗頭！”

一時間眾多武將的請戰聲不絕於耳，而這時候，便看出文臣和武將的差距了……

所有文臣一言不發，只是將目光看向了隊列最前排的兩人——王維和荀彧。

片刻，一聲輕咳自王維口中傳出，打斷了武將們的聲音。

“主公，臣請戰。”

看到王維發聲，在場眾人盡皆安靜了下來，直到曹操喝了一大口湯藥，方才開口道。

“不知王將軍需要多少兵馬？”

“十萬大軍！”

“十萬大軍？”

“張闿才多少人？王將軍怎麽會要出動十萬大軍？”

“王將軍莫不是在說笑？”

身後，議論紛紛，但大抵都是那群武將的聲音，而且聲音壓的很低——這能證明王維現在在曹操這裏，的確還是有點兒地位的。

反觀文臣們則一言不發，而老曹眼中突兀浮現出一絲暗淡的喜意。

“王將軍用十萬大軍殺張闿，莫不是殺雞用牛刀？”

“非也，主公，我們要殺的可不是張闿，而是徐州太守陶謙啊。”

此言一出，全場寂寥……

直到曹操哈哈一笑。

“王將軍莫不是搞錯了，殺害家父的可是張闿啊。”

“不，主公，是陶謙！絕對是陶謙！要不是陶謙識人不明，又豈會害的老太爺命喪九泉？更何況，這事兒到底是不是陶謙授意的……誰能說的準呢？”

話音剛落，曹操便陷入了“沉思”，直到荀彧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主公，王將軍此言在理。”

眼看著這一文一武盡皆開口，剩下的哪怕莽如典韋之輩，都隱約察覺到了些什麽，而曹操，則短暫沉吟，突然暴起而立！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話畢，曹操再次下令。

“曹仁，引五千兵馬前往五鳳山，給我取了張闿的人頭！”

“臣遵命。”

“余者，整軍備戰！待吾用張闿人頭祭天之後，發兵徐州，擊殺陶謙，以報父仇！”

“臣等遵命！”

話畢，老曹似乎又陷入了悲傷之中，他思索著，輕輕揮了揮手。

“都下去吧，對了，王維和文若留下。”

“是。”

曹操一聲令下，文武皆退，待到只剩下王維和荀彧之時，曹操的腰背突然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