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國危思良將

鐵心聖已經病了,病得很重,通常情況下,擁有上柱國戰力的強者是不會生病的,但內憂外患交困之下,鐵心聖也承受不住了,聽到已接近了九鼎城,他掙紮著爬起身,在內監的攙扶下勉強走出車輦,遙遙看向遠方的九鼎城。

或許是一種錯覺,有一種蕭瑟感撲面而來,而出城迎接的太閣沈忘機還有王宮的二總管小福子,只帶著十幾個隨從,讓這種蕭瑟感又加重了幾分。

看到小福子的身影,鐵心聖勃然大怒,猛地掙脫了兩個內監的攙扶,大步走上前,鐵青著臉,一個字都不說,擡手便給了小福子重重一記耳光。

小福子踉蹌了一下,又怯怯的低下頭。

“你以為孤的布衣衛是什麽?聞風奏報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不是戰士!”鐵心聖怒吼著:“你居然把布衣衛驅上戰場去送死?你這夠奴才!!!”

布衣衛是鐵心聖創立的,經過二十余年的經營,總算具有一定規模,布下的耳目已形成了一張網,讓鐵心聖勉強能做到耳目通達,但在與血山軍團的混戰中,布衣衛損失極為慘重,近千名布衣衛,只剩百余人,其中還大半帶上,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鐵心聖差不多暈厥過去,二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讓他痛心到了極點。

“心聖,你是不知道當時的局勢有多麽危急。”小福子身後有個麻衣老者站了出來,緩緩說道:“我們只能全力以赴,但……沒料到潘遠山居然還派出了一支偏師,唉……”

沈忘機一愣,他原本以為那麻衣老者是布衣衛的人,聽到那老者居然當面稱呼鐵心聖的名字,他當即明白肯定有內情,不過這是布衣衛的事情,他不方便詢問什麽。

“又能怪誰呢?”另一個麻衣老者苦笑道:“我們只知修煉,卻不通兵法,如果魏卷在此……哪怕是換成韓三昧,潘遠山都絕無可能這般輕易得手。”

那麻衣老者說得是實情,太閣沈忘機處理政務是一把好手,太令王芳能做到公正嚴明,但他們都沒有在外帶過兵,打探到潘遠山的血山軍團逼近,便一窩蜂的沖出去迎敵,不是他們笨,而是太缺乏經驗了,而且當時的情況非常急迫,只想著遠遠擋住潘遠山的大軍,沒時間仔細制定作戰計劃。

就算換成一個最普通的大營統領,也知道防患於未然,必定廣撒探馬,不可能讓一支偏師不受任何阻攔的襲擊九鼎城。

沈忘機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他只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防備敵軍分兵進襲應該是兵法中最簡單、最平常的事情了,可他偏偏忘了防範,以前在龍騰講武學院,他也做過教習,也給學生講解過兵法,怎麽輪到他自己,就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其實不止是沈忘機,王芳也一樣把此役當成奇恥大辱,否則也不會那麽瘋狂的進攻大羽國了,現在王芳依然率領新軍駐紮在邊境上,畢竟和大羽國已經交惡,邊境不能沒有防守力量。

“心聖,我大衛國不缺上柱國級的戰力,缺的是可以運籌帷幄的上將啊!”先開口說話的麻衣老者嘆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魏卷老了,韓三昧也老了,現在不抓緊尋覓人才,恐怕二十年之後,你就要落入無人可用的境地了。”

“說得容易,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想找到能與魏卷相提並論的帥才,談何容易……”另一個麻衣老者搖頭道。

鐵心聖心中的苦澀更重了,原來魏卷之後還有葉觀海,可葉觀海已經死了,他還能倚重誰呢?

就在這時,一個騎士從遠方沖來,一邊疾馳一邊放聲呼喊著:“大捷!北線大捷!主上!北線大捷啊……”

鐵心聖一愣,側頭向那騎士看去,原來是一臉風塵的秋祥,作為奮武營的統領,不好好照看那些學生,自己跑回來做什麽?鐵心聖心中惱怒,近期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經常為小事大發雷霆,其實他也明白這樣不好,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很快,那騎士已經靠近了,鐵心聖厲聲喝道:“大召國已然全軍潰退,哪來的大捷?秋祥,奮武營何在?!”如果說大衛國想挖掘出真正的將才,只能從龍騰講武學院裏找,現在那些學生已經成了鐵心聖的命根子,絕不容有失,所以在得知蕭魔指試圖伏擊奮武營之後,他才不顧左右的攔阻,毅然率領所有兵力北上,與蕭魔指決戰,只可恨蕭魔指一心要保存實力,見事不可為,便領軍退走。

秋祥已馳到近前,滾鞍下馬,他能感應到蕭索的氣氛,知道軍心已低落到了極點,隨後用最大的力氣呼喊起來,試圖讓所有的士兵都聽到:“主上!北線大捷!百年大捷啊!”

“什麽大捷?”鐵心聖喝道。

“葉信率狼騎潛入大召國境內,設伏陣斬虎頭軍莊不朽!”秋祥舉起手中的包袱,狂呼道:“莊不朽的首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