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你都做了些什麽?”葉信問道。

“好多呢。”溫容說道:“譬如說,用白布上寫下幾個字,徐流相是海族奸細,然後裝在小瓷瓶裏,在溪水中挖一個洞,再把瓷瓶埋進去,上面放一顆元石,發現元石的人肯定會看到底下的小瓷瓶,基於好奇心,他會把小瓷瓶裏的布條拿出來的;再譬如說,找一塊牌匾,在牌匾後寫上字,然後把牌匾底下的木架鋸開,只留一點點,這樣牌匾受到震蕩,或者是風吹雨打,就要掉下來了,大家能看到後面的字。哈哈……在我快要下山的時候,已經有一塊牌匾自己掉下來了,我看得出,他們都很吃驚。”

“徐流相一定會被搞得手忙腳亂了。”葉信也笑了。

“這都不算什麽。”溫容說道:“徐流相雖然在師長輩中排行第九,但因為長老們的信任,他很有權柄,現在那些長老都不大管事,宗門的事情不論大小,大都由徐流相負責,就算青元宗被流言蜚語搞得人心惶惶,但我想那些長老還是會繼續袒護徐流相的,想真正讓徐流相頭疼,必須要驚動一個人。”

“誰?”葉信問道。

“就是青元宗的宗主鐵信恒。”溫容說道:“我盤算了很久,最後決定從鐵信恒的飲食上做手腳,鐵信恒終年在密室中閉關,輕易不會出來,不過我發現,每隔上十幾天,大師伯都會親自去藥堂拿一些貴重的藥草,用很長時間熬制一碗藥湯,送到鐵信恒的密室裏去,聽說鐵信恒很久之前就不再食用五谷雜糧了,只喝這種藥湯。”

“然後呢?”葉信又問道。

“然後我想盡辦法,終於混入大師伯的院子,大師伯送進密室的餐盤都是特質的,一共有四套,為了保險起見,我在每一個用來裝藥湯的木碗裏都寫了幾個字。”溫容說道:“我擔心被大師伯發現,刻得痕跡非常輕,然後再抹上薄薄一層用來包裹藥丸的油蠟,從外表上看是什麽都看不出來的,不過等藥湯被裝進碗裏之後,油蠟會逐漸融化,露出裏面的字,而且藥湯會滲透進劃痕裏,字跡會變得很明顯,我用別的木碗試過,只要鐵信恒把藥湯喝光,肯定會發現碗裏的字。”

葉信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溫容這麽做冒了巨大的風險。

“如果沒發現……那我也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把我自己也搭進去,反正我的心意已決盡到了,剩下的,看天意吧。”溫容眼神中閃過一縷無奈之色:“葉信,你有過這樣的時候嗎?明明知道自己是對的,其他人都被蒙蔽住了,但你根本沒辦法提醒大家,不敢說,也不能說,如果說了,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你雖然是為了掀開真相,為了正義,可他們卻一心要至你於死地,最後,你能變得和他們一樣蠢,這樣才能重新獲得安全感。”

“有啊。”葉信再次露出笑容:“記得很久以前,和一些朋友玩遊戲,那是一種對抗性的遊戲,每一方有五個人,誰先把對方五個人都打倒,就算贏了。當時我是箭手,我的責任是在戰鬥爆發時盡可能的釋放自己的攻擊,削弱敵人的戰鬥力,不過,我們打一場就輸一場,怎麽也打不過對方,後來,大家在吃飯的時候,那幾個朋友都在不停的指責我,說敵人那邊的箭手戰力最高,裝備最好,而這邊是我的戰力最高,裝備最好,所以我的責任應該是殺入敵群,直指對方的箭手,打倒他,哪怕是同歸於盡,我們這邊也贏定了。”

“對抗性的遊戲麽?是你在天罪營的時候?”溫容問道。

“是啊。”葉信點了點頭:“五個人玩的遊戲,卻有四個人在批判我,你不懂的,當時我是多麽的無奈,看著那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我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呵呵呵……”溫容發出笑聲。

“我很想告訴他們,不是我不行,是你們太蠢,看到草叢中出現了敵人的影子,就像狗看到了骨頭一樣,瘋了般沖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本命技都打出去,然後等到敵人的箭手出現時,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了。”葉信嘆道:“沒錯,在他們看來,我們是應該贏的,戰局上我們確實占據了優勢,他們搶先發起了攻擊,有那麽一兩個敵人已經遭受重創,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把敵人放倒,但他們從來不去想,敵人為什麽只挨打不還手。”

“為什麽?”溫容問道。

“因為敵人在等著我的出現。”葉信說道:“在我出現的一瞬間,敵人都會立即向我釋放本命技,然後,我要拼命的躲閃、逃避,還要不停的發起反擊,而他們什麽都做不了,沒辦法給我爭取時間,沒辦法阻攔敵人,因為他們的本命技都釋放過了,元脈還處在震蕩之中,我只能靠自己,然後,他們要求我沖上去?直接攻擊敵人的箭手?至少也要把敵人的箭手換掉?那幾個敵人本來難以靠近我,他們居然要求我沖上去?這不是太過荒謬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