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滑落虛空與……困境？

“斯芬克先生，如果你窺視我的記憶夠多的話，就會明白一句話。”

“反派永遠死於話多！”

如同雷鳴的聲響在斯芬克耳邊回蕩著，而在他的四周，無論是大地還是天空，甚至是空間都已經破碎成深邃的黑暗，這已經無限接近於各種意義上的虛空。

轟隆！

然而就在這樣的虛空之中，依舊有著樹根狀的暗紫色雷霆，連綿不斷的轟擊在巨大手掌之上，就算有著四色光華縈繞，手掌依舊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一道更加巨大的雷霆突然來襲，將巨大手掌的尾指直接轟成粉碎，而斯芬克，卻依舊安然無恙的被保護在手掌的最中心部位。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斯芬克目光已經通過巨大的手掌，看到了仿佛處在另外一個世界，體型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路恩，即便是璀璨的靈光，也無法阻擋他的視線。

“我覺得現在的你，比我更加像是你印象中的反派，各種意義上的那種！”

雖然看似被握在手心，但其實他是被困在一個微小的空間之內，一個完全受到路恩控制，隨時都有可能崩壞的空間，但是斯芬克臉色並不慌張，只是微微聳了聳肩膀。

“整個世界都在敵視你，排斥你，你感受到了嗎，那片無垠的虛空，你正在朝它靠攏。”

斯芬克嘿嘿笑道。

……

如果有人能夠看到的話，此時在帝都附近，原本鐵軌附近已經空無一物，只有無窮的黑暗在翻滾著，無數狂暴的雷霆將大地分成一道道皸裂的痕跡，而不遠處的帝都之中，已經有數道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

“這股氣息，似乎有些熟悉，但是……”

一處陽台之上，原本正在陪著小妖精玩耍的三首巨龍猛地沖天而起，看向這片方向，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然後快速扇動翅膀飛了過去。

而在帝都最大的正一教教堂之中，幾個主教級的神父同時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來到了地下一個石室前跪伏下去，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暗自祈禱著。

良久，石室的門轟然洞開，一個緊閉著雙眼，額前一道亮白光圈圍繞著的老者大步而出，身穿著簡單的白色亞麻衣，赤著雙腳踩在地面上，頭顱朝向路恩方向，微微睜開眼睛。

數個身形縹緲，體態優美的精靈從他身側浮現，輕撫著豎琴演奏著聖歌，潔白而純凈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迸射而出，刺破虛空。

“教宗閣下，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主教壯著膽子詢問，卻見老者輕輕嘆了口氣：“準備離開吧，這裏已經不適合播散我主的榮光了。”

而另外一邊，在帝都地下深處，比起廢棄的下水管道還要更深的地方，一處黯淡的空間之內，突然亮起了兩道熾目的光柱，然後是機械與鋼鐵的碰撞之聲，一個龐然大物，從沉睡中突然蘇醒。

接著從四面八方，都湧出了一些身披灰色長袍，看起來驚訝無比的身影，圍繞著這個龐然大物，低聲議論著什麽。

“科諾瑪閣下，調試還未完成，您現在……？”

然而沒等人群中傳出的聲音說完，這個銀白色的巨大身影就突然伸出爪子，將這些人一把捏住，然後巨大的雙翼舒展，竟一下撞進了空間深處。

“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放棄任務，離開這裏！”

……

對於世界來說，暴力永遠都是最低級的手段。

縈繞在路恩身邊的這些暗紫色雷霆，都不過是世界意志的本能反應，就像是細菌入侵人體，然後遇到的白細胞一般，屬於最基礎，最簡單的防衛措施。

如果這種措施不起效，或者效率太低，那麽對於世界意志來說，還有著更多的方法能夠處理，就比如路恩現在遇到的情況。

整個世界，都在將他推向危險混沌的虛空。

“你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確讓我有些意外，不過然後呢，你難道打算和我一起隕落在虛空當中？”

斯芬克看著路恩，不管是表情還是靈中透露的情緒，都一點也不慌。

“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衍生個體，就算是殺了我，這些記憶也會傳送到我的母體之中，你這麽做同樣是無濟於事。”

世界的排斥越發兇猛，路恩勉力支撐起一片空間，牢牢鎖定在現實世界，才算是擁有了一個固定的錨點，不過就連半神都無法抗拒這股力量，何況他還不是半神，因此依舊快速的朝著虛空滑落。

和斯芬克有著雙向記憶，了解了一些信息的路恩，知道他並不是在欺騙自己，而是事實的確如此。

靈體寄生者的道路，便是在自己抵達瓶頸之後，通過分裂出無數個體，占據其他生物的存在，從而來進行突破。

這有點像是廣撒網，多捕魚，雖然絕大部分個體都屬於浪費，要麽平庸無比，要麽各種夭折，不過總會有那麽些出類拔萃的存在，突破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