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人生的抉擇

兩天後。

大霧籠罩沿海吉爾城及附近的無名群島。

對於這座城市的人來說，海霧是司空見慣的東西，尤其在春夏交接的時候，有時候海霧甚至會彌漫兩個星期而無法散去。

秋冬季節雖然沒有這麽嚴重，但是偶爾還是有大霧籠罩。

對於這裏的漁民來說，即便不用言靈法師，他們也能將天氣預測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在今天絕對不會有人架船出海。

同樣。

常年駐紮在這裏的第三海軍也對這片海域和天氣知之甚詳，於是今天他們幹脆放棄了海域的巡邏任務，反正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是敵人，就算是半個外地人都找不到。

“隊長，這樣真的好嗎？”

一名剛剛入伍的年輕士兵有些擔心地說道：“書上說，這種天氣是敵人可能從海上發動偷襲的最佳時間，所以今天不是應該加強警戒嗎？為什麽反而提早休息。”

“卡加小子，那麽我來考考你。”

隊長也不生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道：“書上的確這麽說過，但是我國歷史上，可有被敵人偷襲過沿海城市的先例？”

“這……沒有。”

新兵似乎有些不服氣，奈何他真的找不到一個前例。

“好啦，卡加小子，快回去休息吧，這裏可是海軍。”

“知道什麽叫海軍嘛？”

隊長掏出一根煙，吸了口說道：“帝國所謂的海軍啊，不過是軍人的養老院，被分配到這裏的人要麽是素質不行，要麽是得罪了上級，帝國給予我們的軍費更是少的可憐。你要搞清楚，所謂的軍人榮耀，那是屬於陸軍和空軍的，跟我們海軍沒有半點關系。”

“怎麽會這樣……”

年輕的軍官有些難以相信。

在國家的危難之際，他帶著一腔熱血想要報效祖國，現在卻告訴他，海軍是這樣的存在？

隊長深深吸了口煙說道：“卡加小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新兵訓練的時候，你得罪人了吧？否則不可能被發配到這裏來。”

卡加沒有回答，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因為一切都讓隊長給說對了，他在新兵訓練的時候，因為不滿長官貪汙受賄，將長官舉報到了審判系統，後來長官被撤職，他新兵訓練結束後也因此被發配到了海軍。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

隊長拍了拍卡加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習慣了這座城市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雖然無法獲取戰功一路高升，但是也沒有前線陸軍的風險不是嗎？早些休息去吧。”

“是，隊長。”

卡加就像認命般準備離開，但是在他轉身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某種龐然大物正劃破濃霧，向著這座安逸寧靜的中型城市駛來。

幻覺？

不！絕對不是幻覺！

他驚恐地說道：“隊、隊長，那、那裏是什麽……”

“不會有錯的啊。”

隊長的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一口一口吸著香煙道：“那是海軍艦隊，敵人的海軍艦隊！沒有想到時隔多年，敵人居然會選擇使用海軍來進攻我們。”

“隊、隊長，我這就去拉響警報。”

卡加手忙腳亂的要去拉響警報，但是隊長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好了，卡加小子，不要慌張。”

隊長最後吸了一口煙，將煙蒂丟在地上說道：“你難道不怨恨帝國將我們丟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嗎？雖然我嘴上說著既來之則安之，但是我已經恨透了帝國！自從進了海軍，我已經十年沒有勇氣返回家族了，因為回去之後，遭受的盡是些白眼，和陸軍比起來，果然我們海軍都是一群低等生物啊。”

卡加變了臉色。

他同隊長一樣，背景同樣是一個小型軍事世家。

神恩節回鄉，當親戚得知他在海軍之後，那種冷漠和輕視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隊長，您的意思是？”

卡加的拳頭緊握又松開，松開又緊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我聽說珈藍帝國十分愛惜人才。”

隊長的眼中充滿著平靜，但是卡加卻看到了其中的瘋狂：“恰好今天其他巡邏隊都提前回去偷懶了，真正值勤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覺得珈藍海軍登陸吉爾城需要兩個向導嗎？”

“隊長，您這是在背叛帝國啊。”

卡加臉上寫滿了恐慌，這種事情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想都沒有想過。

“不！你錯了卡加小子。”

隊長閉上眼睛，回憶起了親人朋友的種種鄙視，以及將他調離陸軍的那位陸軍高官醜惡的嘴臉，他咧嘴笑道：“不是我們背叛了帝國，是帝國背叛了我們！”

“是……帝國背叛了我們？”

卡加的松開的拳頭最終握緊，然後朝著隊長說道：“隊長，我聽你的，我已經受夠了現在的生活，我要讓那些人看看，究竟誰才是家族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