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芬德的提議(第2/4頁)

“埃斯帕,”薇娜懇求道,“讓恩弗瑞斯派別人去吧。你留下。”

“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埃斯帕說著,敦促坐騎開始飛奔。

他每離開薇娜一刻,被迫向她撒謊的時間就減少一分。

他發現他們根本無須替勒安沃斯鎮操心:這個小鎮早已沒有了人類生命的跡象,但他仍能看到不少骸骨散落其間。是誰殺死了他們?是史林德、盜匪,還是怪物?但這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不是嗎?

這兒曾經是個規模不小的村鎮。鎮內有一座小小的教堂,約莫三十戶人家,還有一間小酒館,招牌上寫著“Sa Plinseth Gaet。”。文字下方是一幅圖畫,畫著一頭以後腿站立的山羊,它用前蹄舉著一杯酒,正翩翩起舞。

他望進旅店內部,一面查看了幾間屋子,一面高聲呼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這些房屋的狀況都很不錯,只是有幾棟屋子的茅草房頂需要修補。

他正準備離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芬德。

他把一支箭搭在弦上,目光掃向街角。沒錯,那正是芬德,身旁還有一個瑟夫萊同伴,以及三頭看起來像是狼、馬和人的混合體的野獸——只是它們身上多了些鱗片。

噢,該死,他心想。我真該跟薇娜做個吻別的。

“你來了,”芬德歡快地說,“不知怎麽的,我就覺得你會來警告這些村夫。還好我猜得沒錯。人狼的速度夠快,就是騎著不怎麽舒服。”

埃斯帕挽弓欲射,可他突然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別。”一個柔和的聲音道。

埃斯帕垂下武器,然後丟在地上。與此同時,他的手掌也碰到了那把咒文匕首的柄。

匕首才抽出一半,就被另一只手按住了,隨即又有條胳膊扣住了他的脖子。他咆哮著向身後猛踢,希望能踢斷那人的腳踝或者膝蓋。可他卻突然倒在地上,面孔抵著塵埃,一只胳膊被擰在身後,脖子被對方的腿牢牢壓住。他感到那人將匕首拔出了鞘,又抽走了掛在他腰帶上的斧子。然後他的手臂被人放開,壓力頓消。

他站起身來,可那家夥早已拿著他的武器走遠了。

“我不是來殺你的,埃斯帕,”芬德說,“至少不是現在就殺。我們得談談,你和我。”

“今天好像每個人都想跟我談話。”埃斯帕說著,努力壓下怒氣以便思考。芬德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對,可我必須跟你在不拼個你死我活的情況下談談,雖然這很不容易。”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談的。”埃斯帕說。

“我們有整件事好談,”芬德回答,“我們沒有對立的理由。”

“是嗎?那橋那邊的事又怎麽說?”

“那時候沒什麽機會談話,不是嗎?你那些朋友們直接就沖過來了。你覺得我們該不該還手?”

“你一直在追趕我。”

“是,又不是。在巫角山那場戰鬥以後,我派了些仆從去追捕你。天橋邊的那場仗之前,我一直都不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我不打算傷害你了。”

“我們上次遇見的時候,你還打算親手殺了我。如果沒有莉希婭,你早就得手了。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相信你?”

“我們已經有二十年勢不兩立了,埃斯帕。我想我們倆早就不記得原因了。”

“見你的鬼去,芬德,你殺了我的妻子。”

“好吧,我猜你確實記得。但我這麽做並不是針對你。我一直都挺欣賞你的,德緹的私生子。”

這個古老的綽號讓埃斯帕有些吃驚,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你想要什麽,芬德?”他說。

“和你想要的東西一樣。”

“那又是啥?”

“找到維衡柯德,恢復世界的生機。創造一位新的荊棘王。”

這話如此荒謬,讓埃斯帕幾乎喘不過氣來。這話實在太反常了。

“殺死荊棘王的就是你,你這混球!”他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來。

“噢,沒錯——可他已經瘋了。沒錯,他是想要讓森林恢復原狀,可他也打算殺死我們所有人。他不再是我們需要的那個荊棘王了。”

“噢,就算是吧。那我們需要的是哪種荊棘王?”

“你的孩子,埃斯帕。你的孩子會成為新任的荊棘王——或者女王,我想,如果是個女孩的話。你已經發誓要帶她來這兒了,而我是來幫你的。”

“我的孩子?”

“我知道薇娜懷著你的孩子,埃斯帕。你跟修女遇見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你的孩子能治愈世界,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珍視的森林不就能恢復正常了嗎?”

“沒錯。我只是不相信你也這麽想。而且我也不相信沙恩林修女。我知道這些怪物從哪兒來,芬德。我知道它們是染上毒素的正常動物生下的,而傳播這種毒素的正是你的這群怪物。薇娜因為龍蛇生了病。滾他猙獰獸的蛋蛋,就是你騎著的那頭龍蛇。這就意味著她肚子裏是個怪物。沙恩林修女究竟為什麽想要一頭怪物成為新的森林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