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洗禮

慶典名義上只進行了三天，實際上遠比三天要長得多，因為星妮調走了大部分竹節蟲，自由領和拉托維只能維持運轉，大部分工廠和工地都停頓了，人們只能繼續休息。

到了第四天，突然來了一批船，這些船全都裝飾得異常奢華，從船上下來的都是大人物。

這麽多大人物出現，讓拉托維人感到新奇的同時，又覺得無比的驕傲。

到了第七天，更大的人物相繼出現。

最顯眼的是一艘金色的多槳快船，這艘船只要是看得到的地方，全都布滿了雕塑，整艘船就是一件令人驚嘆的藝術品。

雖然法克也有一艘類似的船，不過法克的那艘是在運河裏而行駛的“小船”，眼前這艘卻是在海上航行的“大船”，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這樣奢華的東西當然是教皇陛下的座駕，所有的紅衣主教差不多都跟著他來了。

教皇並不是第一次來拉托維，不過之前都是秘密到訪，知道的人不多。這一次是他公開前來，自然引起了轟動。

有這位壓著，其它人就顯不出來了，不過這天到的人，全都地位極高。

法克王儲也來了，這可以算是他第一次公開露面，這次機會也是他自己爭取來的，為的就是讓他和蔔哥之間的合作顯得順禮成章。

美中不足的是，作為拉托維的主人，也作為這一次洗禮最重要的配角，蔔哥居然沒有到場。

此刻的蔔哥正在那座教堂裏面，揮汗如雨地進行著最後的準備。

最後一天，大理石的地板需要打磨光亮，那些雕塑必須完成，窗戶玻璃都要裝配好，除此之外，教堂外面那些醜陋的框架也必須想辦法包起來。不然站立在窗口位置的時候，總會看到一些外面的樣子。

整個教堂裏面，就聽到“嗤嗤”的砂輪打磨地板的聲音，和“叮叮”鋼鍬鑿擊的聲音。

他時不時會看一眼窗外。

這個空間和天罡星鬥陣裏面的空間一樣，可以和外界完全隔絕，也可以相連，他選擇的是後者，所以從裏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他看到人們把紅地毯鋪出來，從城外一直鋪到莊園門口，他看到教皇和紅衣主教們，在人們的簇擁下徐徐而行。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此刻應該在下面迎接著，可是計劃總是會有疏漏，所以原本應該六天完工的工程，不得不拖延到第七天，當第八天黎明的陽光，從窗戶透射進來的時候。終於完工了。

蔔哥搖搖晃晃地跨出門去，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門外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蔔哥第一眼居然沒有認出來，看第二眼才發現，那居然是英勃瑞修女。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修女了，她身上穿的是一件修長的白色長袍，頭上戴著的也不是修女頭巾，而是船形的軟帽，這是一身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泥瓦匠。”英勃瑞修女微笑著說道，她慢慢走到門口，朝著裏面張望了一眼。

馬上她的臉上露出了震驚和喜悅的神情。

“這就是你的信上所說，替我建造的教堂？”英勃瑞修女一步跨進了大門，這裏和她以前主持的修道院比起來，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不過轉瞬間，她的神情又變得黯然下來：“這一切都是用魔法建造的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不能接受。”

“和魔法無關。”蔔哥並不在乎撒謊，現在的他早已經不再受任何約束了，謊言裏面也有很多善意的謊言：“還記得我結婚的時候，教皇送我的那枚戒指嗎？那枚戒指每個月可以有一次許願的機會。我許了個願，就有了眼前這座教堂。”

在後面推了英勃瑞修女一把，將修女推了進去，這親昵而且魯莽的舉動，讓英勃瑞修女感覺一陣惶恐，但是她的心裏卻又有著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裏將是一個新的聖殿，就像現在的教皇宮。”蔔哥張開手臂，似乎要將整個教堂都抱在懷裏：“現在的教廷已經腐爛了，你最清楚這件事，真正虔誠的人受到壓制，管事的都是一群沒有信仰的功利之徒，所以我要組建一個新的教派。”

“不許亂說。”英勃瑞修女皺著眉頭，微微有些惱怒地瞪著蔔哥。

“這不是亂說，放心，這是光明諸神的意志，教皇也不得不屈服。”蔔哥理直氣壯地說道：“洗禮儀式結束之後，我帶你去見教皇，讓他親口對你說。”

“為什麽是我？和我又有什麽關系？”修女有些慌亂起來。“當然是你，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有資格擔任這個教派的領袖。”蔔哥轉過頭看著英勃瑞修女：“這是秩序和戒律之神艾格尼絲親自指定的，領袖是你，教皇陛下會撥出一批苦修士幫助你。”

“我可沒有本事領導一群苦修士。”修女越發惶恐起來，在這個紙醉金迷的時代，肯埋頭苦修，就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英勃瑞修女很清楚，很多苦修士的實力甚至和紅衣主教能夠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