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港口守備隊

一輛輛警用馬車沿著海濱大道飛馳,快要到碼頭的時候,前面的馬車立刻分散開來,朝著每一條和這座碼頭相連的通道而去。

所有通道很快就被封鎖起來,不只是大路,連小巷也禁止通行。

後面的馬車直接駛上碼頭,當它們停下來後,一群群警察從馬車上下來,如同潮水般湧入周圍一幢又一幢建築物,很快就占據那裏。

現在是傍晚,很多船正忙著進入港口,每隔十幾分鐘就有一艘船靠岸,碼頭上到處是水手、苦力和談生意的商人,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過來欣賞海景的普通人,原本是一片祥和,現在被突然闖入這裏的警察破壞了。

所有人全都一下子緊張起來,最緊張的就是那些船主和水手,這年頭跑船的人總會夾帶一些私貨,他們害怕自己的買賣暴露了。至於本地人,擔心的是要出大事了。

最近塔倫的治安非常糟糕,先是國王特使遇刺,那天很多無辜者被卷進去,死在亂戰中。接著倉庫區出了怪事,蟑螂、老鼠亂跑,附近的幾座區全都遭到波及,到現在都沒能把那些惡心的東西抓幹凈。前幾天第七區和第六區之間的驛站又發生激戰,連火炮都用上了。

這些人不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麽事,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送命。

又有幾輛馬車過來,這幾輛馬車看上去很普通,不過前面有一隊騎警負責開道,坐在裏面的顯然是個大人物。

隨後,那幾輛馬車在碼頭區的外圍停下來。

一個警察上前拉開車門,就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那是一個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老頭。

這位正是警察廳廳長安博爾·諾德,緊跟在他後面的是刑偵處處長吉爾斯特。

吉爾斯特這一次要親身上陣,他已經拿到確鑿的證據,這件案子已經沒有任何懸念,這種明擺著撈功勞的好事到哪裏去找?更不用說,還能巴結上拉佩。

至於班克·穆雷第的父親,那位市政廳秘書處的秘書長,吉爾斯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畢竟出了這樣的事,秘書長的位置恐怕也不保了。

甚至杜瓦利派也沒被吉爾斯特放在眼裏,杜瓦利派不是一個強勢的黨派,賓尼派的人敢刺殺國王特使,杜瓦利派的人恐怕連想都不敢去想,正因為如此,塔倫市政廳和議會裏面杜瓦利派都不占優勢,重要位置上也沒他們的人,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此刻,警察唯一沒有占據的就只有碼頭西南角的一幢三層樓房,房子的後面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這裏就是港口守備隊的駐地,裏面的人正和警察隔著院墻對峙著,黑洞洞的槍口從窗戶裏面伸出來,房頂上還架起五門火炮。

吉爾斯特走到那幢房子的前面,他從旁邊的警察手裏接過一只白鐵皮喇叭,朝著對面大聲喊道:“班克·穆雷第,你涉嫌一樁強奸殺人案,我這裏有拘捕令,你還是趕快出來投案吧!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這只會讓你的罪名中再增加一條——煽動拘捕。”

吉爾斯特的話音剛落,對面三樓的一扇窗戶前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個人喊道:“胡說,什麽強奸殺人案?像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強奸女人?有這個必要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著隊希望我親近她們,你們想要誣陷我,至少也該找個好點的理由。”

這個人正是班克·穆雷第,他說這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班克·穆雷第的長相不錯,一張臉談不上英俊,卻很有陽剛之氣,身材就不用說了,身高接近兩公尺,要肌肉有肌肉,要線條有線條。

“你既然有這樣的自信,為什麽不敢出來?為什麽不讓我們把案子查清楚?你在害怕什麽?”吉爾斯特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

“因為我不相信你們的公正性,誰都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在我身上,而是想借我的事抹黑我父親。賓尼派已經被幹掉了,現在輪到我們了,下一個是誰?馬格魯派?還是皮爾雷派?或者是那些不屬於任何派系的家夥?”

知道有人在找自己麻煩,也知道當初的案子被翻出來,穆雷第父子可沒閑著,他們設想了各種可能,制定了相應的策略。

穆雷第父子很清楚,憑老穆雷第那個秘書長的頭銜是嚇不住警察的,只有把別的黨派煽動起來,才有可能和警察抗衡。

吉爾斯特又舉起喇叭,他必須有所回應,道:“放心,你會得到公正的審判,如果你沒有殺人,沒人能夠誣陷你。現在你公然拒捕,只能說明你的心中有鬼。”

吉爾斯特說的話明顯偏軟,因為他知道說什麽都是白費口舌。

“住口,你們這些只會玩弄權術的家夥,想要從你們那裏得到公正,那根本就是開玩笑。”

班克·穆雷第從窗口縮回去,然後砰的一聲把窗關上,完全是一副不打算繼續談下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