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匪徒襲擊

馬車走得並不平穩,一路之上搖搖晃晃的,再加上長時間旅行容易讓人疲勞,所以馬車裏的人個個昏昏沉沉。

這已是第五天,按照趕車人的說法,還需要三天才可以到達邊境,到了邊境得翻過一大片山脈才能進入教廷國境內,而到教廷國的首府雷蒙還得好幾天時間。

這絕對是一次漫長又艱苦的旅行。

赫爾對於驛站馬車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這讓他想起在密斯康時乘坐鐵軌列車的經歷。

奔行在鐵軌上的列車需要拖拽六節車廂,每節車廂是十個人,總共六十個人,卻走得比現在快得多。

鐵軌列車確實比馬車有用得多,怪不得德布雷頓和貝魯帝國拼著命大力建造。

和這兩個國家比起來,亞法已落後了許多。這是赫爾第一次好好思索,亞法在戰爭中慘敗的原因。

曾幾何時他認為失敗是因為亞法軍隊的武器不好、火力不足,後來結識了那位馬丁少校之後,他才感覺到亞法的軍人實在不太有軍人的味道,別說紀律渙散,就連保密這樣最根本的事也做不到。

所以有一段時間,他把亞法的失敗歸咎於亞法人的浪漫,難以抵敵貝魯人的“死板”上。

但是現在,他隱約中感到,亞法已遠遠落後於時代的腳步。

如果密斯康通往南方也有一條鐵軌道路該有多好?

正當赫爾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槍響,將馬車所有昏昏欲睡的人一起驚醒。

“有土匪。”馬車頂上有人高聲喊道。那是車行的保鏢,每輛驛站馬車都有一到兩個保鏢。

對於有土匪襲擊,赫爾並不意外,當初他前往雪露特的時候,就曾經碰到過土匪。

當初三大行省還在亞法管轄之下的時候,治安就很混亂,亞法的土匪舉世皆知,就是因為背後有兄弟會這個怪物。

兄弟會一開始只是反對舊皇朝,在大革命時代土匪是個褒義的名詞,總是和劫富濟貧等同起來。也確實如此,那時候的土匪搶的都是貴族和有錢人。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兄弟會蛻變成為黑幫的代言,正是因為有兄弟會這樣的組織,所以亞法一向都是黑幫最多的國家。

不過以往情況還好些,至少土匪團不至於亂來,黑幫也有黑幫的規矩,比如搶劫之後不能殺人,但是自從亞法割讓了三大行省之後,這裏的兄弟會徹底失去了控制,更別說這些由兄弟會控制著的黑幫。

像麗達的父親那樣的人物擁有自己的產業,還能夠養活一大幫手下,而那些沒有這種能力的幫會,就不得不鋌而走險了。

不過平常土匪並不會看上這樣的驛站馬車,因為坐這種車旅行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麽錢,搶劫這樣的窮鬼絕對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驛站馬車要麽不出動,一旦出動總不會是單獨一輛兩輛,而且驛站馬車上有保鏢守護。

他們這支車隊總共是七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有兩個保鏢,車夫同樣也可以拿起武器,還不止這些,出門旅行的人有的也隨身攜帶武器。在這個動蕩不安的時刻,有一把槍就意味著多一條性命。

赫爾就帶著槍,而且還不只一把,他藏起來的那枚空間戒指,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軍械庫。

當赫爾正在猶豫著是否要拔出槍的時候,車廂裏就有人行動了起來。

最先行動的是那個貝魯軍官,他的腰上別著一把快速手槍,那是貝魯軍隊的制式武器,扳下擊錘裝填子彈然後扣動扳機,發射一次用不了兩秒鐘。

跟在那個貝魯軍官後面站起來的,是赫爾對面坐著的兩個人,他們從頭頂上的行李架抽出藏著的兩支長槍。

那同樣也是貝魯軍隊的制式裝備,赫爾一下子警覺起來。

突然啪的一聲響,一顆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子彈,將馬車的車廂打了個窟窿,子彈是從窗口穿進來,靠得最近的就是那個教師,他很倒黴,只見他身體一歪就從座椅上滑了下來。

隨著咕嚕一聲輕響,就看到一把手槍從教師的腋下滾了出來,這個教師也帶著槍,可惜一槍沒放就讓流彈射中了。

那是一把頗為簡陋的前裝槍,絕對不是貝魯軍隊的制式武器,這個不幸的教師應該不是化了妝的貝魯士兵。

或許也意識到個反抗就會有生命危險,那對小夫妻中的男的,也從衣服內側抽出一把槍,這可要比那把前裝槍好多了。

那個男的和妻子調換了一個座位,趴在門邊,將槍口向著外面。

隨著一陣槍響,車廂裏滿是白煙,窗門和門兩邊都開了槍,窗口這邊的壓力好像要大些,至少三發子彈擊穿了車廂。門口這邊有一發子彈打穿了百葉窗,斷落的木屑弄得車廂裏到處都是。

那個男的開槍有些盲目,不像另外三個正規軍人,總是瞄準之後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