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舊怨

“你是誰?”

馮蓉也是臉色一變,冷冷看著帶著面具的血影,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幽暗夜色下,這條偏僻的街區,這個僻靜的大宅內,充斥著一股沉悶至極的氣氛。

瑯邪本已動身離開,卻因為血影的一句話,又忽然回頭。

“你到底是誰?”瑯邪再問。

血影殘毒的眼中,流露出濃濃恨意,“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尊敬師傅即可!我這些年來之所以要活著,就是要殺你瑯邪,滅掉你這個弑之人!”

“天禁!”血影突地厲喝。

濃濃血色雲團,如蒼穹之壁,忽地從天上壓迫而來。

一股令人靈魂崩滅的殺意,從血色雲團透射而出,在一道道猩紅血芒中,一頭仿若鮮血凝為的巨鷹,突地從雲團內沖出,朝著瑯邪撲殺下來。

與此同時,一個瘦小幹癟的身影,悄然在這裏的石塔上浮現出來。

此人六十七歲的模樣,身穿一件灰褐色長衫,枯爪一般的左手,提著一柄白骨制成的長劍。

那骨劍寬只有三指,沒有一絲光澤,看起來並不起眼。

“帝十九!”然而,馮蓉一看到他現身,幾乎瞬間驚叫起來:“瑯邪小心!”

“帝十九!”瑯邪沉喝,眼睛變成猩紅如血的顏色,一股濃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忽然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起!”瑯邪伸手指向那巨鷹。

一點血色,從他袖口飛逸出來,瞬間凝為一杆染血長矛,長矛一出,這片空間突然傳出淒厲至極的嘯聲。

如有數不盡的冤魂惡鬼,在陰司煉獄在哭嚎,在瘋狂的咆哮。

嘯聲來自於那一杆血矛!

“噗!”

血矛刺透巨鷹,撲鼻血腥味擴散中,血矛繼續往天際的血雲捅去。

瑯邪不再去看頭頂,而是咬破指頭,以一滴體內精血點在胸口,一點血光閃耀出來,如星火漸漸燎原。

數秒後,血光在瑯邪胸口閃爍著凝結,化為血紅色靈甲。

血光繼續閃爍,靈甲在他全身凝結,覆蓋他胸口、後背、雙肩、臂膀和腹部雙腿,極短時間,血色靈甲將他身軀全部裹住。

靈甲如龜殼,表層有著細密繁復的精美花紋,那些花紋如一條條筋脈,裏面有絲絲縷縷鮮血在流動著。

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那靈甲不同尋常,讓人覺得那靈甲內部必然暗含某種神妙。

“瑯邪,我今天走不掉。”元天涯的笑聲從地底傳來,“血矛是器具宗的甲胄,一旦血矛被滅,器具宗立即將會崩潰,那些平日裏尊貴的煉器師,都將成為各方俘虜,被囚禁在各方牢籠中,為我們專心煉器。”

“我們已經受夠了那些煉器師的臭脾氣!”元天涯在笑聲中走出。

如一縷殘魂,他在馮蓉和以淵身前冒頭,他還對馮蓉和以淵從容一笑,旋即忽地飄忽離去。

他也朝著瑯邪而來。

“血影,你只要將血矛的馮教官困住就行,瑯邪就交給我們了。”元天涯吩咐道。

也在此時,暗樓的樓主帝十九,手中的骨劍忽然朝著瑯邪揮出。

一劍起,劍勢如虹,無堅不摧。

“啪啪啪!”

骨劍揮動的前方,一棟棟數十米高的石樓,突然間粉碎炸裂。

在漫天爆碎的石塊中,一道森白劍芒仿佛地龍翻騰著,將沿途石樓紛紛沖撞粉碎,直朝著瑯邪搗去。

而揮劍的帝十九,在那森白劍芒摧枯拉朽前行時,忽然間消失。

倒是元天涯,如一縷殘魂般,在漫天石屑中緊跟著森白劍芒,也朝著瑯邪而來。

“血影,你到底是誰?”馮蓉寒著臉,冷聲問道:“我想知道,我應該稱呼你為師弟,還是稱呼你為師兄?”

血影毒蛇般陰森的眼中,忽然間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柔情,他深深看向馮蓉,道:“你應該喊我師兄。”

“我知道你是誰了!”馮蓉遍體生寒,突地厲聲叫道:“你為什麽還沒死?”

“弑師的瑯邪未死,我怎能先死?”血影嘿嘿怪笑,“我們都是被師傅一手帶大,被師傅從小教導,瑯邪不但不念師情,竟還敢大逆不道弑師,我被師傅教導了這麽多年,總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師傅自己該死。”馮蓉冷哼。

血影眼中先前的柔情,因為馮蓉這一句話蕩然無存,他突然暴躁厲喝:“賤人!你也該死!”

話落,他在月光照耀下凝成的影子,竟詭異蠕動起來,如化為一只血色妖物,猛地朝著馮蓉撲殺而來。

“血之凝形術!”馮蓉心神一驚,突然間往後掠去,往院子外面挪動。

一只模糊的血色影子,幾乎貼著以淵的身子掠過,直朝著馮蓉而去。

在那血色影子臨近以淵的時候,一股嗜血殘暴的氣息,仿佛逸入以淵體內,讓以淵轟然一震,內心的種種邪念殺意像是被瞬間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