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修緣

夜色涼如水，篝火映照，繁星點點，清月流轉，一副好風景。

老君爐火光滾動，熊熊燃燒。

軒轅將烤熟的龍肉手撕下一大塊來，丟給了霸姬一塊，霸姬順手接過，也沒有扭捏，張嘴就吃，沒有顧及什麽帝女的形象。

朋飛與咿咿吃相更是讓人忍俊不禁，濟癲吃得滿手油膩，黑漆漆的手被油膩化出了一層汙垢，看得讓人蛋疼，他時不時還在自己身上那打滿補丁的僧袍上面，抹一抹，總算把他的手擦幹凈了不少。

每人身前都倒上了一大碗‘醉仙釀’，大口暢飲。

涼風微醺。

軒轅哈出了一口酒氣，看了濟癲一眼，也沒有嫌棄他一身破爛，反而帶著尊敬，笑問道：“濟癲大師，你是哪一個寺廟的？”

“哎喲，貧僧孤身一人，無門無派，虛度三千年，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就過來了，遍地是家喲。”濟癲一邊說著，一邊吃著龍肉，一邊喝著碗裏的酒，時不時還用自己黑漆漆的手指去剔牙中的肉絲，發出滋滋的聲響，看得霸姬眉頭直皺，軒轅與朋飛都是窮苦人出身，倒也無所謂，咿咿更不覺得有什麽了，掏著龍肉，不停地猛吃著。

“好吧，那濟癲大師，你這是要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呢？我們這樣都能夠碰到，真是有緣啊。”軒轅咬下了一大口龍肉，其中所蘊藏的生命精華無比濃郁，一般人吃下一塊肉，當中的精氣都要消化好多天，軒轅則是像是一個無底洞，根本就是填不滿的，倒也無所謂，這龍肉的確也是大補，朋飛放的那幾道天材地寶，藥量很足，很入味，很滋補。

“從無酒肉的地方來，往有酒肉的地方去……”此刻，濟癲早已是醉意朦朧，盤膝坐著一手抓肉，一手拿酒，逍遙自在，那叫一個痛快。

“哎呀，軒轅，這就是一個酒肉和尚，你真以為他是什麽得到高僧呢，你是不是從哪兒聽來的什麽道濟，靈隱寺，所以就想要問一下呀？這些等我們到了‘金剛古廟’問你的朋友不就知道了嗎，他一個瘋瘋癲癲的酒肉和尚知道些什麽？”朋飛喝得有點高，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滿是肥肉的臉漲得通紅，就連咿咿也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濟癲呵呵一笑，看了朋飛一眼道：“說得對喲，貧道就是酒肉和尚咧，混吃混喝，樂得逍遙自在，哪像他們那般，作踐自己，三千紅塵，各有修行，貧僧不修其他，只修緣。”

軒轅神色一動，驚聲道：“什麽，修緣？李修緣？”

“什麽李修緣啊，貧道說的是修緣，懂不懂，修的就是緣分，真傻喲，緣來緣去，緣起緣滅。”濟癲和尚笑了軒轅一句，不緩不急，言語中充滿了灑脫。

軒轅恍然，這才回過神來，他也嘗試著用‘殺生入輪回’去傾聽這濟癲和尚的心聲，結果什麽都沒有得到，只有一片空白，軒轅就知道這是濟癲和尚高深莫測，根本沒有自己表面想象的那麽簡單。

“原來如此，沒想到佛門居然還有修緣這一說。”軒轅拱手笑了笑，道：“在下孤陋寡聞，實在慚愧。”

“你看看，你看看，如此深夜，良辰美景，有好酒好肉，他們竟然還徒步苦行，你說他們傻不傻，何苦這般作踐自己，嗨，那幾位師兄，來來來一起喝酒吃肉，滋補喲，男的可壯陽，女的可以催乳，那位比丘尼，你吃這個正好合適。”濟癲和尚，哈哈大笑，招呼著不遠處，正徒步苦行的高僧，笑容滿面。

只見一輪輪佛光沖霄，一道佛音傳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法成佛，三頭龍為惡，這是它的惡果，但諸位如此破戒，也墮入了下一輪因果當中，善哉，善哉……”

他們並沒有和濟癲和尚計較什麽，那一位被冒犯的比丘尼心中古井不驚，不言不語，繼續前行。

濟癲和尚擺了擺手上的龍肉，感嘆了一聲，笑得眼神迷離，他看著軒轅說道：“看到了嗎？傻喲，貧僧不說了，貧僧吃肉，喝酒。”

軒轅灑然一笑道：“三千紅塵，萬道沉浮，每個人所走的道路不同，沒有傻與不傻，堅持己道，只求無愧於心即可，來來來，喝酒，吃肉，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說得好，喝酒，吃肉。”朋飛哈哈一笑，感覺自己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咿咿也開始東倒西歪了。“奇怪，今天這‘醉仙釀’的酒勁怎麽會這麽大，本道爺要呼呼大睡了……”

霸姬與軒轅也是同樣如此，吃吃喝喝了幾口，幾個人都睡過去了，倒在溫暖的沙地裏。

只有濟癲和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向了軒轅，手中拿著破草扇，搖晃了幾下，眼神極為清醒，頓了頓，又恢復成醉醺醺的模樣，道：“哎喲，年輕人酒量怎麽這麽差，本來和尚我，想要探一探你小子的識海，看你是怎麽知道我修緣門的聖祖，如今想想，要是算了，一切皆是緣，今天和尚吃了你一頓酒肉，就跟你結緣啦，所以一切隨緣，臨走前，送你小子一份大禮物，你這一輩子都會感謝我的，給你一場大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