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搞事情

余生他們在客棧酒足飯飽,有人卻正饑餓難耐。

揚州城,城主府,會客廳。

戴白帽紅色纓帶,著一襲曳地華袍,因坐三足龜而被稱為龜仙的男子和一身白衣的書生畫仙相對而坐。

沉默半晌,倆人不約而同的端起茶,見對方也如此,又恨恨的放下,見對方也如此,又恨恨端起來。

倆人皺眉。猜對方又會放下,正好自己飲茶占得上風,於是揭開茶蓋,誰知對方動作又出奇的一致。

“你!”倆人異口同聲。

“我先說。”畫仙急忙搶先開口。

“憑什麽。”龜仙道,“我先說。”

“好,你先說。”畫仙道。

“我……”龜仙止住了,“我說什麽?”

“不知道說什麽,你說什麽。”畫仙鄙視他。

但龜仙豈能讓情敵給將軍,他把脖子一梗,“我說了我說什麽。”

陪坐在一旁的宮裝婦人撫額,聽倆人就“說了什麽是什麽”展開了激烈爭論。

倆人爭得面紅耳赤,頗像鬥雞。

“二位公子,小姐最近節食,你看……”宮裝婦人打斷他們,嘗試著下逐客令。

“沒事兒。”畫仙說。

他從懷中取出刻有龍紋的毛筆和精致墨盒,又摸出一張精致畫軸,蘸墨後“刷刷刷”在紙上畫出一張餅來。

“現!”畫仙向龜仙得意一笑後對畫軸一喝,接著畫軸上金光一閃,浮現出一張香噴噴的蔥油餅來。

他啃一口,向龜仙挑釁道:“反正我是餓不著。”

龜仙本來不餓的,見畫仙在他面前大快朵頤,不免有些饞。

但他很好掩飾住,不忘鄙視畫仙,“把仙力用掉再吃進體內,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為惡心畫仙,他指著餅道:“這就是那屁。”

畫仙咀嚼的牙口停下來,一時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揮揮手讓手中餅消失了。

這時再看畫軸,空白的畫軸又出現一張餅,不同的是這張餅上有牙印,正是畫仙咬過的痕跡。

見他們倆人耗上了,名為王姨的宮裝婦人只能向城主稟告,希望她出面。

她走進八詠樓,見城主坐桌前,左手捧著酒樽,右手捧著一本書。

她的目光放在書卷上,不時飲一杯酒,捏起桌上花生米嚼上幾顆。

旁邊站著侍女,不時的為她倒酒。

城主約莫二十左右,一身男裝穿在身,英氣十足。

“他們兩個還沒走?”城主頭也不擡的說。

王姨點頭,“他們兩個正劍拔弩張,小姐是不是過去看看?”

城主擺擺手,“不見,不見,已經回絕上百次了,這倆人還不死心。這次我若見了他們就再難清靜了。”

王姨道遲疑道:“那就讓他們在會客廳枯坐著?”

城主把目光收回來,望著虛空沉思後道:“你就說我這幾天偶感風寒,不便見客。”

劍仙,身體偶感風寒。

這騙旁人還成,但那兩位也是成仙的。宮裝婦人於是古怪的看著城主,一直不說話。

城主嘆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這借口糊弄不住。”

她頓了一頓,靈光一現的得意道:“你就說我姨母來了。”

“姨母?”宮裝婦人更不解,城主姨母早作古不知多少年歲了,這借口更不靠譜。

“笨死了,天癸來時,你不是‘咦’的納悶一聲,然後喊母親的?”城主教訓道。

宮裝婦人紅了一紅,“對兩個男人說這個,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城主不在意,“有什麽不合適的,就這麽說。”

“好吧。”宮裝婦人勉強答應一句,卻已經暗自決定另尋借口了。

宮裝婦人走出去後,城主又看了會兒書,只是心靜不下來,很快掩卷嘀咕,“天癸有甚羞於言齒的?稀裏糊塗不來才……”

“咳咳。”侍女提醒她,旁邊還站著一位純潔無瑕的少女呢。

城主住了嘴,目光瞥向侍女,侍女也機靈,依舊咳嗽著,裝作方才不曾聽到城主所言,只是身子不舒服的模樣。

城主這才不尷尬,一雙秋水明眸轉了轉,“這倆人一耗上就喋喋不休,我得出去躲躲。”

……

宮裝婦人出了八詠樓,向會客廳走去的路上,腦子裏面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就是一直沒找到好借口。

但人已經被畫仙和龜仙看見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二位公子,我家小姐……呃,身有不便,不能見客。”宮裝婦人只能胡亂搪塞著。

“身有不便?”畫仙站起身來,關切道:“照兒生病了,可有大礙?”

宮裝婦人見畫仙十分儒雅,心中十分覺著城主答應他也不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

宮裝婦人正要開口解釋,聽龜仙譏諷道:“劍仙哪有身體抱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