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揚名

下雨天,毛毛在牲口棚裏橫行霸道,它能出什麽事兒?

余生奇怪著,跟白高興冒雨趕到牲口棚,見毛毛正在牲口棚裏來回溜達。

它高擡腿邁著步子,仿若盛裝舞步中的馬走路,優雅至極。

只是驢頭左右搖擺著,驢尾巴甩著,不時用肩撞一下擋住它的健馬,有不聽從者口水伺候。

來回一圈,所有客人的馬都被趕到角落裏去了,甚至把馬屁股露在雨中。

唯有水牛鎮定自若,毛毛一頭撞上去,然後被頂著後退三四步。

它搖了搖頭,搖晃著改變方向,向站在門口的余生他們走來。

“這怎麽回事?”余生也迷糊,“毛毛瘋了?”

說話間,毛毛已走到他們面前,見余生不退開,毛毛驢眼一瞪向余生擠去。

余生翻起手掌,“我打你,我現在也是有後台的。”

看到余生舉起手掌,毛毛停下來,正當余生以為它被震懾住時,一口水迎面噴來。

余生下意識躲過,“嘙,好大的酒味。”中招的白高興說。

他擦著臉問余生:“這是喝醉了,一壇棪木酒就喝醉了?”

余生嗅了嗅,“什麽棪木酒,它又去偷酒了。”

“偷的什麽酒?”清姨打著油紙傘站在他們身後。

“我釀的烈酒炮打燈。”余生轉身向儲酒的屋子跑去,推門果見到一缸炮打燈被打開。

炮打燈甚烈,倒是沒有被這毛驢一口幹了,只是剩下的余生也不好賣給客人,還是它的。

打開另外一缸,清姨用酒提子舀一點兒酒。

她嘗一口後只覺嘴裏被塞了刀子,不敢有一刻停留,急忙下咽。

酒一落肚裏,一股酒勁“騰”的就躥上頭頂,稍一暈後整個酒勁就煙消雲散了。

清姨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你釀的烈酒?”

一點溫厚綿長的滋味也沒有,只講究沖勁,品味不得。

“怎麽,不夠烈?”余生說。

“烈倒是夠烈,勁頭也足,但這也叫酒,一點滋味也無。”清姨說。

“但它便宜。”余生說,“價錢賤,酒味大,最適合窮苦而又趕路的行人。”

清姨目光一凝,空氣之中似乎有劍氣在凝結,白高興清楚感覺到了。

只有余生還在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心說誰敢說我客棧沒烈酒,我用炮打燈烈死他。

白高興忙道:“我去處理一下毛毛,別把客人的馬驚著了。”

白高興剛出去,就聽到酒房裏傳來余生痛呼聲,“疼疼疼。”

“你這酒若被酒仙嘗到了,非把你皮扒了不可,這也叫酒?”清姨說。

“這怎麽不叫酒了。”余生說,“酒仙又是誰?”

“酒仙釀酒得道,平生最喝不得劣酒。”清姨說。

“又不是讓他喝的,他喝的是美酒,我釀的是忘憂物。”

“那我喝什麽?”清姨耳提面命。她對余生要釀的烈酒期待很久了,怎料只是烈算不得酒。

余生這才明白過來,敢情不是酒仙嫌酒劣,而是讓小姨媽失望了。

余生踮起腳尖,以減小耳朵的疼痛,“我還有壇遊人醉。”

“遊人醉?”清姨松開余生的耳朵,“早說,來,姨媽看看耳朵痛不痛。”

只是她一低頭,才見余生因踮起腳尖而靠在她胸口。她下意識踩他一腳,疼得余生抱腳痛呼。

“踩我作甚?”余生痛著說。

紅暈一閃而逝,清姨整了整衣服,“沒什麽,快把酒給我取來。”

“腳疼呢。”余生見清姨瞪他,忙道,“我這就去。”

他們出了屋子,見白高興拉著毛驢尾巴,不讓它對一頭馬又踢又咬,“我就不信整不過你這驢脾氣。”

毛毛掙紮更激烈了,清姨過去油紙傘一轉,雨水淋它一頭,毛毛頓時安靜下來。

余生道:“這哪是驢脾氣,這是欺軟怕硬的狗脾氣。”

“要不會咬馬呢。”白高興擦了擦汗,把被毛毛擠走的馬匹拉回來安撫好。

待余生取了遊人醉,方記起客人還要湯羹呢。

女子抱著的孩子不足一歲,蒸雞蛋羹正合適。

余生鉆到後廚,用五奶奶送來的蛋蒸雞蛋羹,一不小心做多了,因此端出去時也遞給清姨一碗。

“我吃這個幹什麽?”清姨在愜意的飲酒。

“讓你補補身子。”余生說罷端另一碗上樓去了。

女子正在哄孩子,見余生端來的是雞蛋羹,道:“他好像有些不喜歡吃蛋羹,上次我做的一口也沒吃。”

余生一怔,女子又道:“我試試吧。”

用她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後遞到嬰兒身邊。出乎她意料,嬰兒一點也不排斥。

“他吃了。”女子很高興,“還是人……客棧做的合他口味。”

她看著余生,“你們怎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