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春官

歷數方程罪狀後,余生怒指方程:“這一切都拜他所賜。”

場面一時安靜,眾人呆呆望著余生和方巫祝倆人。

“這,這個,”富難覺著余生說的有些離譜了,“公豬精盡豬亡應該和他沒關吧?”

“怎麽沒關系,若不是他訛詐苟家催著要錢,苟老大會帶著種豬一天趕四五個場子?”

余生比劃著,“一頭大種豬竟被他逼的看破紅塵,那玩意再也不成,只能成為案板上肉。”

“這人簡直喪盡天良。”余生大喝。

方程把折子取在手中,見上面一一羅列著他的罪狀。

他頓時有些慌了,“胡,胡說八道,我有你殺害王巫祝的證據!”

他欲將關注點拉回到王巫祝之死上,以免讓余生反客為主。

余生怒道:“事到臨頭你還敢誹謗,你有證據,證據在哪兒呢?”

方程一頓,那油紙傘早被余生毀去了,傘下長發鬼也不知所蹤,或許在余生手中也不一定。

“有鬼為證。”

“鬼在哪兒呢?”

“油紙傘裏,我的油紙傘被你毀了。”方巫祝指著余生,“當初在……”

“啪”,余生又一鞭子打過去,“混賬,栽贓也不聰明點兒。”

方程又躲過去了,後面站著的兄弟又代他受了這一鞭子。

這兄弟又迷茫起來,一時不知天南地北。

余生心裏對不起這大兄弟,但戲不能停。

他擲地有聲道:“我還告你奸汙母豬呢,只是證據被你宰了吃了,這難道也能成證據?”

他曾記著,在客棧隨口謾罵時,方巫祝對母豬之事反應很大。

“你,你……”方巫祝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身為鎮鬼司指揮使,我肩負肅清鎮鬼敗類,還巫院清白的重任,來人,把這巫院敗類給我拿下。”余生喝道。

“是。”田十帶來的錦衣衛應聲下馬把方巫祝圍起來。

“爾敢。”巫院在人群之中的不只方程一個,一人在後面道:“方巫祝是我們巫院的人,豈是你……”

“這等敗類也要庇護,難道我巫院真的爛透了?”余生大喝打斷他仰頭問蒼天。

待眾人被鎮住後,他又霍然低頭,指著說話的人,“還是說你和他是同黨?”

“我……”說話的人要辯駁。

“你別說話!”錦衣衛齊聲說。

余生適時道:“我巫院為何能遍布四荒?只因同百姓親如手足,但總有些蛀蟲相背而行,玷汙我巫院的名聲。”

“身為巫院忠實信徒,身為錦衣衛鎮鬼司指揮使,我有心也有權利將這些蛀蟲清理出我們的隊伍。”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我的兄弟姐妹們。”余生說。

他想要做出掏心掏肺的表情來,奈何演技不成,只能學小鮮肉瞪眼皺眉,做歇斯底裏狀。

“要是個演技系統就好了。”余生在念頭中埋怨。

“不想當廚子的人不是好演員。”系統冰冷的說。

余生悲痛之後,沉痛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大家方才說的是。”

“若有我殺害王巫祝證據,我甘願受罰。現在方巫祝敲詐為惡證據確鑿,理應拿下重罰,你們,誰有意見?”

余生擡頭望著眾人,這些信眾安靜不語。

他們有的被余生一口一個“我巫院”感染了,將他視為自己人。

有的不信,只是無處反駁余生。

還有的嗤之以鼻,只是不敢大膽為方程開脫。

在揚州,城主律法尚在巫院之上,他們還不敢喊出巫院超出城主府,錦衣衛無權捉拿巫祝的話來。

況且余生和他們對峙時,大街上聚來不少百姓。

這些百姓可不是瘋狂信眾,多數覺著余生說的有理,站在錦衣衛這邊。

田十察言觀色,讓手下趁機抓住方程。

“你們放開我,他真的殺人了,只要找到長發鬼……”方程掙紮著,把頭發也弄散了。

“堵上嘴,關到衙門等候發落。”余生說,“我巫院巫祝一貫斯文,不能讓他壞了形象。”

錦衣衛堵上嘴,把他拉走了。

身後的眾人有些不甘心,剛往前擠了擠,被錦衣衛握住刀柄唬退了。

這些人沒瘋狂到理虧後,還敢公開對抗錦衣衛的地步。

余生下了馬,拍了拍被他打了兩鞭子人,“以後莫站在賊人身後,平白挨兩鞭子。”

他又對眾人道:“大家且回,本指揮使要同司巫共商鎮鬼大事和清除方程這些敗類的要務。”

大司巫為巫祝之長,掌一院之政令。

人群讓出一條道來,在眾人目送下,余生擡腳上了台階,走到巫院大門中央鬼臉之下。

他擡頭,見鬼臉直直看著他,若是旁人,定陡然升起對鬼神敬畏之意。

奈何這人是余生,鬼在他眼中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