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伶人行歌

余生輕出一口氣,差點說漏嘴了。

認真說,今生不曾有人教余生識字。

在余生水中遇難,有了前世記憶,知曉魂穿異界後,余生自然認識了這些字。

起初他以為是前世記憶的緣故,畢竟字雖繁簡、篆楷不同,但有跡可循。

後來他認識到不是,因為大荒之上,千奇百怪之物太多,前世不曾見過的字也有很多。

這些字余生一見到,不止知道它念什麽,甚至知道它的含義,並認為理所當然。

兩個余生合二為一,不分彼此,他知道魂穿前的余生不曾有這本領。

這讓余生很疑惑,並當作一個大秘密藏在心裏。

不過與老余朝夕相處,很少有秘密能藏得住,後來余生識字的事情還是在不經意間暴露了。

讓余生驚訝的是,老余一副本來如此的樣子,一點兒也不驚訝,甚至還對外說是他教余生識字的。

倒是知曉的那天,老余做了一頓大餐,讓余生好好享受一番。

在清姨和余生各想各的時候,葉子高他們也在暢飲碧澗羹。

莊子生身旁的蔡明飲一口,在眾人期待之中道:“與黃伯伯不相伯仲。”

得到這位最常喝碧澗羹人的答案後,周九章認輸,“我以為至少有差別的。”

“你要對小魚兒有信心。”

周大富還要說,“救命啊”,一聲淒厲求救聲打破了鎮子的寧靜。

這聲音粗啞難聽,但很有穿透力,甚至讓正享用骨頭的狗子打了個哆嗦。

“怎麽回事?”余生回過神來。

“求救聲從西面大道上傳來的。”白高興站起來。

楚辭他們劍不離身,站起身來跟著白高興向外面沖去,富難緊跟其後,余生打著燈追了上去。

“救命。”求救人的人依然在喊。

眾人追到石橋上,見一人從大道上跑過來。

他們在牌坊劍囊不遠處,倒也不是很怕,待來人走近後,見是一年輕的書生。

在燈光下,他灰頭土臉,衣衫淩亂,冠帶掛在盤起的頭發上。

書生見到眾人後,強撐著的一口氣終於泄掉了,跌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救,救命。”

楚辭他們上去把他扶過來,其他人戒備的望著大道黑暗處,等著追殺書生的妖獸出來。

周圍很安靜,只有水流聲和書生喘氣聲,卻聽不到妖獸的聲響。

左右等不來,周九章問,“書生,什麽妖怪在追殺你?”

“不,不知道,她,她會變化。”書生氣息不定。

不是黃仙兒,黃鼠狼只有附身和放屁的本事,變化的本事沒有。

眾人又等片刻,見什麽動靜也沒有,余生擺手,“撤了,撤了,妖怪估計不敢靠近鎮子。”

“這小子怎麽辦?”楚辭看著如軟泥般癱在地上的書生。

“書生,住店不?”余生問指著牌坊下的客棧燈籠問他。

書生答應了,於是余生讓白高興他們把他扶回客棧。

眾人跟著回去繼續用飯。

瞧著坐在別處桌子上飲水壓驚的書生,周大富道:“這書生身子看著瘦弱,發出來的聲音倒是夠嚇人。”

書生聽到了,回頭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書生,吾名行歌,是伶人。”

正在享用兔頭的草兒一怔,回頭問書生,“你是伶人,來自中原鳳山玲瓏城?”

行歌點頭,“正是。”

“那你一定是被趕出來的。”周大富說,“這副嗓子唱不了歌的。”

行歌羞紅了臉,“不,不是,我,我是自己出,出來的。”

伶人以唱歌,作曲為業,他們來自玲瓏城,其城主伶倫因音樂之道而成仙。

他僅憑一根笛子,可引山河動蕩,鳥獸起舞,在中原的諸多城主之間很有地位。

白高興從後廚取出飯菜遞給他,“你遇見什麽妖怪了,在哪兒遇見的?”

行歌謝過後說道:“黃昏時我騎馬行走在大道上,遇見一徒步行走的姑娘。”

“見天色已晚,我邀她一同上路……”

“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葉子高拋出一記“我懂你”的眼神。

“不,不是,我沒有。”行歌趕忙解釋,把臉憋著通紅。

“你別理他。”余生讓行歌繼續說。

“我真的只是想捎她一路。”行歌解釋後繼續說,姑娘欣然答應後上了馬。

倆人同騎一乘,“我一直止乎於禮。”行歌對葉子高說一句。

走了不遠,坐前面的姑娘忽然問他,“你是不是看我漂亮,才停下來邀我上馬的?”

行歌否認,豈料姑娘一笑,“我不在意的,只要你下的去手”,她說著回頭,露出一張……

行歌臉上顯出驚恐,心有余悸的描述出來:一木板上鑲嵌著五官,且長在一栩栩如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