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手相

進揚州時,余生舍了雷車,依舊坐著毛毛的驢車。

躺在清姨膝蓋上,余生用觀日玉看車窗外太陽,一頭三足烏出現在瞳孔中。

瞳孔中三足烏個小,身子黑。

傳說三足烏駕著一輛六條龍拉的神車,周身冒著神火,羽毛也是火焰做的。

不過這觀日玉看不見,把所有火光過濾了,因此只看得見三足烏,而且還是黑的。

今日的三足烏與昨日不同,這不時拍一下翅膀。

“也不知道三足烏味道怎麽樣,烤不烤的熟。”余生放下觀日玉說。

手指纏繞著余生長發,手裏拿本書打發時間的清姨聞言,手指一挑,弄痛了余生。

“想嘗三足金烏,活著不耐煩了?”清姨瞪他一眼,“這話以後萬萬說不得。”

三足烏乖戾且不服管教,常惹是生非。

余生他娘不止一次說起過,若不是天道壓制,三足烏早把大荒給燒了。

東荒王雖有監管之責,但三足烏與她實力不相上下,十頭加起來更不是對手。

因此余生這話,千萬說不得,現在說順嘴了,到時見到三足烏說起來,那可就不妙了。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樂意吃呢。”余生嘀咕一句,見清姨手指如蔥白,忍不住抓過來。

“來,小姨媽,我給你看看手相。”余生的理由光明正大。

“你還會看手相?”清姨說。

“小看人不是,告訴你,手相有三支流派,整個大荒只有我糅合成一得大學問,旁的全雕蟲小技。”

余生振振有詞,手也不閑著,把清姨的手放在面前,先煞有其事的看起了掌紋。

“哎呀。”他微皺眉頭,故弄玄虛。

清姨笑:“看出什麽來了?”

“這個,不好說,我再看看。”說罷,余生握住清姨的手,仔細把玩起來。

“啪”,一書拍在他額頭上,同時手撤離,“你在幹什麽?”清姨沒好氣的說。

這些天余生對她的手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就被他握住了。

“別亂動。”余生一本正經說,“這是摸骨,你的手相復雜,我得結合著來看。”

他厚著臉皮把清姨的手拉回來,在自己的掌心攤開,摸著掌紋沉吟著,不時發出驚嘆聲。

清姨不想理他,見他一驚一乍,最後不耐煩道:“看出什麽來了?”

“你手相上有的,我說出來你別怪我。”余生說。

“說!”

“手相很好,大富大貴之相,萬萬貫家財不成問題,生命也是萬萬歲。”

余生悄悄看清姨,見她被余生說的眉開眼笑,不用說,肯定是被那財富給樂的。

余生趁機說:“姻緣更好。”

“怎麽說?”

“說你要嫁給一個姓余……”

“砰”,余生被掀翻在車廂,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著。

“手相上說的……”余生還要說,胸口又被清姨踩一腳。

……

尋味齋現在已經成為過去,大門牌子被摘了,掛上了“摘星樓”的牌子。

後面的青樓楚館依舊在,城主府深知青樓難禁,而且若拆除後,這些章台人也無處安置,因此保留了。

不過後面的青樓不屬於摘星樓,而是直接成為城主府的產業,改名為女閭。

現在女閭不止含有青樓楚館,劉掌櫃的園子和後面關押奴隸的地方,現在也成為女閭產業。

這些區域共有一個名字,曰章台街。

說是城主府產業,事實上這裏的女子全是自由身,城主府只定期收取一些費用。

現在是白天,章台路前客人只出不進,出來的人一身脂粉氣,沒精打采。

摘星樓最近生意不怎麽樣,除來品嘗麻婆正宗麻婆豆腐的客人,別的客人很少。

因為劉掌櫃入獄,整個摘星樓人心渙散,小廝和廚子走人的走人,混日子的混日子。

余生騎馬來到門前,這地方之蕭條,差點讓他以為走錯地方了。

下了馬,讓黑馬自己去轉悠,余生問坐在門前的小廝,“這怎麽回事?”

小廝打個呵欠,“爺,用飯往裏走。”

上次來時有喬裝,小廝認不出他就是在揚州鼎鼎有名的余生。

白高興和葉子高下了馬,富難去錦衣衛了,這次只有他們三個跟來,黑妞被留在了客棧。

現在鎮子正是多事之秋,有一頭龍在,只要不出現山膏那怪,黑妞足以對付。

余生指了指門前散落的樹葉,“門前怎麽不灑掃?”

小廝看也不看,“現在工錢還不知道誰發呢,誰顧得上打掃。”

“不是鎮鬼司指揮使的產業嗎?”余生走上前,探頭見摘星樓的院子裏到處散落著樹葉。

“指揮使一直不來,上月工錢還沒發呢。”小廝說。

“這個……”余生回頭看白,葉二人一眼,難道摘星樓到手上,還沒掙到錢就破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