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待客之禮(第2/3頁)

賀大捷板著臉說道:“是敬酒是罰酒,得看本事而定。”

徐鳳年笑了笑,翻身下馬,蔣橫如同一匹脫韁野馬,滾刀直撞而來,氣勢不可謂不淩人,只是當他相距年輕北涼王三丈之時,眾人就見著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蔣大將軍刀法如虹,既好看又殺氣滾滾,分明先聲奪人占了上風,可這還沒把刀子往那粗麻客人身上招呼呢,咋就身上開始冒出一條條湧泉似的猩紅血柱子了?這可是形如戰馬撞入陌刀陣的淒慘場景啊,旁人覺著莫名其妙,巡南大將軍自己最是如墜雲霧,叫苦不叠,趕忙刹住了無異於自殺的刀勢,就要果斷後撤避其鋒芒,身上被無影無蹤的尖銳利器戳出了六個窟窿,他都不知道跟誰喊冤訴苦去,莫非眼前雙手插袖分明離腰間雙刀還有兩尺距離的年輕人,是一位精通袖裏乾坤的暗器高手?蔣橫本來想著給龍王府掙取一些顏面光彩,青蒼才好跟那北涼討價還價,這下子絕了這份念頭,就想著先退回去止血才是頭等大事。不過眼前一花復一黑,巡南大將軍這輩子就徹底沒下文了,徐鳳年一手提著蔣橫滴血地面的腦袋,一手扯住無頭屍體的衣領,斜向上重重一拋,砸向了射箭之人所在的箭樓頓時圍欄碎裂。徐鳳年身後的征東大將軍賀大捷咽了咽一口唾沫,難免兔死狐悲,他與蔣橫向來不對付,只是蔣橫就這麽一照面便橫死了,難保下一個就是他還沒有小宗師境界的賀大捷了。

徐鳳年丟出頭顱,恰好一路滾到台階底,微笑道:“敬酒不吃,偏偏喜歡吃罰酒。”

賀大捷臉色難看,默默下馬。

徐鳳年提了提嗓音,緩緩向前走去,“讓蔡浚臣滾出來,本王這趟入城,已算給足你們青蒼面子,給臉不要臉的話,蔣橫就是下場。”

做一國皇後裝束的狐媚婦人擡起手臂,身後宮門甲士湧出不下兩百,在台階下結陣而站,宮墻之上幾乎同時冒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也有十幾位江湖氣味很濃的老者漢子守在婦人身旁,龍王府精銳傾巢盡出。徐鳳年環視一周,皇城城門已經關閉,城門外也有數百甲士持矛蜂擁入城,看來是打定主意擺好陣仗來一出興師動眾的“關門打狗”了。那婦人推開一名小心護在身前的高手扈從,瞥了眼抵在台階底部的頭顱,擡起頭,嬌媚笑道:“北涼王,青蒼的待客之禮不算小了吧?你要是還能接下,奴家最敬重英雄豪傑,親自侍候你沐浴更衣又何妨?”

徐鳳年勾了勾手,示意龍王府盡管出招。

頭一批三十幾名甲士圍殺而來,徐鳳年雙手環胸,無動於衷。

嘩啦一下,只見頭一個圓圈的三十幾顆頭顱就高高拋起。第二撥甲士來不及停頓,又是頭顱騰空飛起,這兩撥人,就像是被頑童打旋揮刀割稻谷般,都給從肩膀上割下了。

那瞧著如青樓花魁的美艷婦人也是真的心狠手辣,俏臉上沒有半點驚懼,發號施令道:“繼續沖殺,所有校尉各自抽刀督陣。擅自後退者,格殺勿論,事後滅族!今日摘得首功之人,可得巡南大將軍蔣橫一半家產。”

徐鳳年閉目凝神。

三撥甲士悉數屍首分離後,也學聰明了些,圍殺之陣越來越稀疏,只是仍逃不掉掉腦袋的命。好在陣亡的人數,很快就被宮城內的甲士補上,宮城皇城之間的廣場,目前還是甲士越來越多的趨勢。

一名蓄了山羊胡須的老劍客湊近了婦人,輕聲稟告道:“王後,應該是江湖上極為罕見的飛劍術,老朽若是沒有看錯,與那吳家劍冢有幾分形似神似。”

婦人皺了皺眉頭,“不管什麽飛劍不飛劍的,本宮只想知道這樣的送死,何時是個盡頭!”

山羊須劍客眼角余光瞥了下婦人胸口那一大片白花花的肥膩光景,喉結微動,嘴上言語仍舊畢恭畢敬,“此子內力修為比之上乘飛劍術,並不算如何驚世駭俗,老朽猜測,戰死個兩三百人,也就是這廝的強弩之末了,屆時王後娘娘讓外家高手一頓蠻橫沖殺,約莫就能建功了。”

王後嗤笑道:“僅是外家高手未必夠看吧,本宮覺著還得你毛老爺子這樣的劍術名家幫忙掠陣才行。”

身形矮小幹瘦的年邁劍客訕訕笑道:“王後所言甚是,為王後排憂解難,毛碧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一名背負長劍的魁梧男子跨過宮門門檻,走到婦人身邊,跟同被龍王府依為重用的毛碧山一左一右,沉聲道:“王後娘娘,吳家劍冢的飛劍術通神入玄之後,無需太多內力支撐,心念一起飛劍便至,如此送死並不明智。”

毛碧山嘖嘖道:“呦,顧飛卿,何時對那密不外傳的吳家飛劍術都如此知根知底了?莫不是這些年你藏了拙,其實不姓顧,姓吳?與桃花劍神身世相同,是劍冢某位劍仙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