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高樹露的體魄(第2/3頁)

沉劍窟主嘴角掛滿譏諷。

魏晉對於糜奉節愚昧不堪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不沒有把惱火擺在臉面上,這個沉劍窟主的武學造詣自然是冠絕符箓山,可談到時局大勢,魏晉真是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奈,可是當下形勢危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窟主,你我皆知北涼甲士的厲害,那不是幾個小宗師可以抗衡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符箓山拼光所有人,攔下了下一波幽州某位校尉麾下千人甲士攻勢,到時候肯定連幽州將軍皇甫枰都給驚動,相傳此人性情陰鷙酷烈,為了一份官身,連自己的家族都交給了北涼王府,僅存他一人而已,這才一步一步坐到了幽州將軍的位置上,他本身即是武林豪門出身,又手握一州軍權兵符,深諳針對江湖幫派之法,若是一旦給這位毒蛇盯上,符箓山仙棺窟唇亡齒寒,窟主,你我正當同仇敵愾共度難關呐!”

糜奉節冷笑道:“既然是勝一勝二不勝三的必敗處境,你我結盟又能如何,還不是白白把人命丟下,照你們符箓山如此說法,大夥兒早早溜之大吉才對。”

魏晉猶豫了一下,望向山主張巨仙,後者輕輕點頭,魏晉這才說道:“我有一法,就是不知窟主願不願意聽。”

沉劍窟主一言不發,冷冷盯著這個喜歡吃飯睡覺罵北涼的老家夥,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魏晉心中苦悶,仍是緩緩說道:“咱們寨子不如仙棺窟那般難以尋覓,這次戰事,無需勞駕窟主,符箓山會獨力對陣那五百官兵,做出兩敗俱傷的假象,然後將這座寨子付之一炬,還望窟主的仙棺窟能夠收留,不但咱們山主願意奉糜窟主為主,符箓山所有人也都會聽命於你。至於之後如果幽州仍是不依不饒,要在此山刮地三尺,你我雙方無處可躲,那時仙棺窟百人是走是留,隨意,但是咱們符箓山會留下,誓死一戰!如果幽州官軍就此松懈,不再入山,符箓山也不會擅自更改今日之約!”

沉劍窟主糜奉節陷入沉思。

張巨仙不愧是占山為王多年的一方豪雄,灑脫笑道:“窟主即便不信咱們符箓山的口頭誓約,也該相信身後這四十余劍才對。當下兩山本就勢均力敵,一戰過後,符箓山元氣大傷,又有什麽本錢跟仙棺窟爭什麽。古語都說一山不容二虎,符箓山其實早就該如此,如今應了這句古話,只是張巨仙時運不濟,武道修行不如窟主,運勢更是遠遜窟主,不服輸不行啊。”

陸海涯默默權衡利弊,張巨仙魏晉兩只老狐狸的謀劃並無明顯的漏洞。這一切,根子上,其實都在於北涼軍力對於任何江湖勢力而言,都太過龐然大物。何況當今的最新天下十五人,北涼王位居驚世駭俗的第六,扈從徐偃兵位列後五席之一,就算是沒有登評的騎軍統帥袁左宗,也是離陽軍中前三甲的好手。這一切,都是北涼相對隱性的軍心所在。陸海涯就算對自己的武學造詣頗為自負,可對上這幾位,連此生得以一戰的奢望都沒有。陸海涯突然聽到師父語氣平淡吩咐道:“海涯,你接下來替張山主出一份綿薄之力,就當我們仙棺窟恭迎貴客上山的待客之禮。”

陸海涯點了點頭。待客之禮什麽都是假的,讓自己這個徒弟去親眼確證才是真的。心思細膩的陸海涯眼角余光瞥見張巨仙魏晉兩人同時如釋重負,愈發篤定,符箓山真的大禍臨頭,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誰願意寄人籬下?

糜奉節突然說道:“樊小柴這女子是我極為器重的劍道大材,更是我糜奉節此生務必收入門中的閉關弟子。”

魏晉苦笑道:“既然窟主如此說了,仙棺窟也有了待客之禮,老朽理當送上一份拜山禮,此時此刻,這就算私自撕去了那張生死狀,魏晉願意不戰而降,銅銹劍雀尾刀兩把兵器,也雙手奉上,物歸原主。”

魏晉擡起手,招來兩名捧匣的白衣童子,沉聲道:“將銅銹雀尾去交給樊姑娘。”

兩名白衣童子面面相覷,然後淚水漣漣,顯然有些戀戀不舍,這般名動天下的神兵利器,就算是幫師父捧著也莫大滿足了,送出去之後,往後十有八九是想看一眼摸一下都難了。

魏晉厲聲道:“去!”

白衣童子不敢違逆,速速離身而去。

張巨仙微笑問道:“窟主,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糜奉節笑道:“符箓山都是如此扭扭捏捏的作態嗎?既然是一家人了,自然就沒有兩家話。”

張巨仙臉色晦暗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大大方方說道:“符箓山上擄綁了一名胭脂郡下縣主薄,似是樊小姐的舊識,對其青眼相加,不惜與魏山主生死相向……”

糜奉節打斷張巨仙的言語,冰冷道:“樊小柴是我北漢樊大將軍的孫女,她瞧上眼了一位北涼道六品官員,大驚小怪什麽,何時玩膩了,殺掉便是,她如此出類拔萃的資質,怎會為了男女情愛停滯境界。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