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試牛刀(第2/3頁)

兩名副尉各領一標披輕甲的步卒甲士,身先士卒,虎視眈眈,就等頭兒蘇震一聲令下。蘇震因為放心不下那青案郡胭脂郡只能算作散兵遊勇的四百巡捕,需要親自坐鎮,他對白上闋這名縣尉還有那知根知底的大族子弟宋愚,都還算信賴,只是這兩個年輕人本事是有,可惜聲望不足,不足以讓兩郡巡捕的那些老油條頭目心服口服,行軍打仗不是紙上談兵的兒戲,要是事後傳出去說他蘇震帶了五百號人,剿兩三百匪寇都還磕磕碰碰,他蘇震丟不起這人!

蘇震部下的斥候身後尾隨有一百武力相對出眾的巡捕,他們雖然沒有參與到第一撥戰事,但很快就跟南報瑜碰上,兩郡巡卒捕快對於浩浩蕩蕩的剿匪大業,很掉以輕心,蘇震本就嫌棄他們礙手礙腳,既然幾個官品不低的巡捕頭領覺著戰功信手拈來,就由著他們去探底,蘇震自己也很想確定這些大匪有多少個可以稱之為棘手的高手,知己知彼,總不是壞事。此時符箓山第三把交椅的南報瑜坐在一塊山石上,讓手腳靈敏的兩名哨子清點了一下,三十位兄弟一下子就走了九個,關鍵是屁大的便宜都沒占到,這讓南報瑜憤懣地雙錘互敲,聲響壯如寺廟撞鐘,顧不得暴露藏身處,沉悶怒喝一聲,難免有些泄氣。不過戰事沒有給南報瑜這名距離小宗師門檻不遠的三品高手太多喘息機會,很快就有哨子說大隊官兵到了,南報瑜問多少人,可那哨子畢竟不是正規斥候,只看到十幾個巡捕蜂擁出現在視線中,就嚇得連忙轉身飛奔,哪裏答得上來一個精確數目,南報瑜作為符箓山山主,也知道自家深淺,冷哼一聲,不做計較,大步流星,率先撞向那批巡捕的厚實陣線,真當老子不是小宗師就能隨意捏圓搓扁了?

一百多巡捕以四名經驗老到的档子手帶隊,不諳戰陣精髓,但略懂皮毛,陣型在行家眼中零散稀爛,可好歹還是有個花架子在,四名頭領能夠在一郡中出人頭地,又敢親身涉險,肯定有些武藝在身,他們身邊巡捕又是青案郡胭脂郡的精銳,他們經常參與的巷戰,與此刻林戰的差距,比起步騎之戰的差距也要小很多,刀手弓箭手兩者的搭配,還算適宜,所以當他們看到那拎一對大錘的魁梧老者,單槍匹馬如同野馬奔槽而出,在档子手發號施令後,弓箭有序而出,在樹木間隙,如一瓢瓢潑水當頭灑下,南報瑜肆無忌憚哈哈大笑,仗著三品武夫的結實體魄,鎏金大錘瘋狂揮舞,金光閃閃,有些膂力孱弱的箭矢,甚至都懶得躲避,在他身上也就擦出些不痛不癢的血水,他兩眼通紅,埋頭前奔。

四位身經百戰的档子手不用言語,四人就同時出陣聯手迎敵,卻也不是湊上去送死,跟這位一眼便知的江湖高手比拼境界,四人步伐一致,各自出刀,相互呼應,在南報瑜身邊纏鬥,第二撥箭雨則拋給遠處十幾名想要增援南山主的匪寇,兩個從未經歷過如此陣仗的匪人,頓時給射出刺猬,倒地之時,前半身皆是插滿箭矢,在一位符箓山年輕高手的指揮下,緊急分作兩批,在左右兩側迅猛突進,勢必要首先沖散箭陣,一些輕功傍身的匪人,尤為身形靈活,每次前掠的落腳地,都在箭雨間隙落在粗壯樹幹之後,這樣的推進,戰損不大,加之有南報瑜的牽扯注意力,不說勝券在握,好歹在人數絕對劣勢的前提下,遠遠沒有兵敗如山倒的跡象。

那名年輕高手正是符箓山仙師魏晉的高徒劉煜,是碧山縣劫獄的頭號功臣,他是唯一一個從正面前奔的匪寇,既然是師從精通符箓的魏晉,背負一柄桃木古劍的劉煜理所當然身負許多道門秘術,一張張黃紙出袖,在樹幹上“種植”下嘔心瀝血而成的玄通符箓,輕輕吐出一個“咄”字,雙手手腕一擰,兩棵大樹轟然倒向張弓巡捕,沒有壓死一人,卻讓原本還算縝密的陣型淩亂了幾分,劉煜不斷袖出黃符口吐真言,一棵棵大樹如靈附體,肆意倒塌,如此一來,兩側奔跑中的匪寇愈發輕松,幾個輕功甚好的家夥甚至吹起了愜意口哨。既然是逃不掉的生死一線,怕死的死得快,這個道理符箓山匪寇比巡捕要體會得更深,而且一方是撈取戰功來的,一方是迫不得已的狗急跳墻,不談局勢,就敵對雙方的精神氣厚薄而言,高下立判。

雖說四名巡捕頭領識趣得采取了纏鬥,而非不自量力的死鬥,但面對戰力足可擔當一名普通邊軍校尉的南報瑜,仍是難免捉襟見肘,南報瑜拼著被救援一刀劃破後背,兩錘夾擊,把一名老档子手的腦袋夾得粉碎,鮮血潑灑了一身,隨手丟出一錘,把一名微微一愣後只得臨時用刀攔胸格擋的档子手砸得吐出一口淤血,身軀撞向一棵樹木,搖晃不止,才要艱難拄刀起身,就給南報瑜身後的劉煜以符當器,削入臉面,一張臉龐血肉模糊,將死未死,下場尤為淒慘,劉煜高高躍起,雙袖飛出最後十幾張壓箱底的符箓,在空中單手繞後握住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