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噤若寒蟬(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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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發現蛛絲馬跡的不是處於武道巔峰境界的徐偃兵,是體內依然有淩厲劍氣作祟的徐鳳年,只不過他選擇了袖手旁觀。

那個相貌粗樸的北方練氣士宗師,緊隨其後察覺到了異樣,轉身死死盯住那個龍虎山道士,像是在天人交戰,猶豫是否出手阻攔齊仙俠的大逆行徑,但是最終他喟然長嘆,面容悲哀,放棄了出手的念頭。

不管齊仙俠是否得道,從這一刻起,順乎本心選擇扶龍而不是縫補天道缺漏的趙勾頭目,自知此生已經無望天人合一了。

悔意一閃而逝,他仰天大笑,“陸地神仙!好一個‘陸地’神仙!”

一瞬間,形似中年男子的練氣士就衰老成一個老態龍鐘的遲暮老者。

但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後,北方練氣士第一人的武道境界,亦是一路高歌猛進,由指玄天象兩境之間,攀升直到至大天象境,才趨於穩定。

只不過在街道兩旁絕大多數的看客,別說一品境界,就是小宗師境界都沒有,根本感受不到那股磅礴氣勢,只覺著真是白日見鬼了,心生驚懼之余,面面相覷的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莫名其妙。

跛腳老人沉聲道:“怎麽回事?”

練氣士微笑道:“好事壞事各半,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躋身陸地神仙。”

橫刀在身後的“少年”既有欣慰,也有嫉妒,沒好氣道:“先前的謀劃,是不是不作數了?來賭一把大的?”

跛腳老人搖了搖頭。

他們今日來此,皇宮裏頭的意思很明確,不殺人,能傷人是最好,不能傷人,也不要輸得太難看。只要讓太安城知道所謂的四大宗師之一,不過如此,連幾個“無名小卒”都能輕易叫板。

當然,三人心知肚明,就算他們真想殺人,也無異於癡人做夢。

一個徐鳳年,加上一個徐偃兵,怎麽殺?

但是現在情形大不相同了,因為有了一個距離陸地神仙只差一線的大天象境宗師坐鎮。

所以橫刀少年才有此提議。

跛腳老人壓低嗓音道:“先生死了,別忘了先生的孩子還活著。”

少年眼神陰沉,“咱們真是窩囊!”

修為突飛猛進的練氣士皺眉道:“有些不對勁,齊仙俠和於新郎走了,可我目前……”

“少年”譏諷道:“這不明擺著的嘛,在徐偃兵眼中,現在的你,一樣比不上於新郎加齊仙俠。”

練氣士對於同僚的挖苦並不惱火,心情沉重道:“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站在三人和徐鳳年之間的李浩然,憤怒至極。

年輕藩王的心不在焉,讓師出名門的李浩然最為受傷。

徐鳳年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終於向前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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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街道盡頭的一棟酒樓內,窗戶那邊已經擁擠不堪,只為了一睹為快。

一位兩鬢霜白的青衫儒士不知為何,沒有去湊這個千載難逢的熱鬧,跟店夥計要了一壺酒後,獨坐角落,自飲自酌。

對面酒樓,一樣有個獨飲的白衣人,如果不是北涼王的名頭太大,街道上的風波夠勁,估計很多人都會多看幾眼這個神情冷漠的英俊男子。

白衣男子要了一壺綠蟻酒,舉杯次數不多,但每次舉杯必然會飲盡杯中酒。

鄰近青衫儒士的一棟樓內,東越劍池的李懿白被人認出,只好坐回座位,同桌還有一位老人和一對少年少女。分別是柴青山,宋庭鷺,單餌衣。

毗鄰白衣男子的客棧廂房內,一名諧音無劍的滄桑老人,站在窗口。

太安城城門口,走入一名英氣勃發的俊逸“公子哥”,身邊跟著一位頭戴幃帽的朱袍女子。

兩人前腳入城,就有個牽毛驢的中年漢子後腳入城。

一處城墻上,有個裙擺打結的紫衣女子,迎風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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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二年,在這個蟬聲凋零的深秋,在北涼王徐鳳年入城後。

一座太安城內。

徐偃兵,於新郎,齊仙俠,賈家嘉。

曹長卿,陳芝豹,吳見,柴青山,洛陽,徐嬰,鄧太阿,軒轅青鋒。

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