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當年小年還少年(第2/6頁)

王銅山眼神陰森,露出一抹殺機,但是猶豫片刻,撇了撇嘴,笑道:“既然你不要,反正這娘們我也玩膩了,那就死吧。”

輕描淡寫的言語,王銅山看似輕輕一踩,就踩斷了腳下女子的脊柱,屍體癱軟在地。

對那個也曾布裙木釵也曾相夫教子的婦人而言,大概死了比活著要好些。

王銅山根本就沒有去看一眼那具屍體,盯著年邁儒士濕透衣衫的後背,讓王銅山感到心滿意足,於是又狠狠灌了一口烈酒,然後抖了抖酒囊,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喝光了,王銅山隨手一揮,羊皮酒囊重重砸在年邁老人的腦袋上,看到那個坐在地上仍然暈頭轉向的可憐蟲,王銅山心中泛起冷笑,你們這幫文士不是在南疆文壇是啥執牛耳者嗎,不是鐵骨錚錚嗎?當年不是在背後對我王銅山指指點點嗎?不是有人以為逃到南疆以北的劍州就可以破口大罵了嗎?老子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咱們南疆不是那個徐瘸子治下的北涼道,我王銅山更不是那個上了年紀就毫無雄心壯志的老瘸子,讀書人膽敢在我耳朵邊上亂嚼舌根,是會生不如死的!趙鑄那小兔崽子想殺我很久了,結果如何?老子還不是換個地方就繼續當我的歡喜將軍?那小子竟然還敢親自偷襲刺殺我,結果又如何?還不是靠著納蘭右慈死了二十多號精銳死士,才護著他逃出生天?

王銅山讓那個比腳下死去女子更斷了脊梁的老家夥滾出去,然後獨自靠著那張大椅子,眯眼沉思。

吳重軒投靠朝廷是好事,自己保不齊就能靠著這場廣陵戰事一鳴驚人,從鳥不拉屎的南疆躋身那座太安城廟堂,以後撈個征字打頭的大將軍當當絕對不是什麽奢望。

殘暴嗜殺?治軍嚴苛?

王銅山相信只要自己手中握有那杆天底下最沉重的大戟,哪怕不帶一兵一卒孤身一人離開南疆,那麽不但離陽朝廷會削尖了腦袋招徠自己,任何地方軍伍也會雙手奉上兵權。

王銅山笑了起來,不過眼下最重要是的還是攻破老杜山防線,在廣陵道腹地長驅直入,一鼓作氣打到西楚京城,老子管你吳重軒會不會跟趙家天子說情,那個姓姜的胭脂評美人兒,我王銅山先吃到嘴巴裏再說!然後徹底自立山頭,你吳重軒可以靠著關系當上兵部尚書,我也不傻,一樣可以暫時低頭彎腰拍幾句馬屁,只要把那個年輕天子哄開心了,加上有廣陵道平亂的破城首功打底子,鎮字將軍的頭銜肯定手到擒來。

王銅山笑容更甚,想到那個小道消息,他就更開心了。

姜姒,不但是身穿龍袍的西楚女帝,據說還是北涼王心儀的女子?

王銅山重重冷哼一聲,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大戟,“什麽狗屁四大宗師,指玄境界的嵇六安也就是三戟的事情,賞給你姓徐的三十戟總該夠了吧?”

就在此時,一名披甲校尉大踏步闖入軍帳,王銅山勃然大怒,只是不等他發火,那名平日裏很會察言觀色的中年校尉就抱拳道:“將軍,有三隊斥候先後回稟,都說有一個年輕人朝我們大軍駐地行來。”

王銅山懶洋洋斜眼道:“哦?帶了多少兵馬?有沒有五千?”

校尉神情古怪,“啟稟將軍,只有一人,我軍斥候已經仔細查探周邊,並無伏兵。”

王銅山瞪眼道:“那幾隊斥候都腦子進水了不成?一顆腦袋就不是軍功了?!難道個個都發了善心,開始關心那家夥是不是平民百姓了?”

校尉臉色更加古怪,咽了一口唾沫,“將軍,那個年輕人口口聲聲說要見將軍,甚至敢指名道姓,咱們的斥候生怕萬一是將軍的舊識……”

畢竟這個校尉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心腹,王銅山沒有肆意打殺,只是氣笑道:“老子有個屁的舊識!”

校尉好像記起一事,趕緊說道:“將軍,據報那個年輕人腰間懸佩雙刀,其中有一柄極像北涼刀,但是跟先前咱們熟悉的‘徐五刀’又有差異,我方斥候也吃不準。”

王銅山終於有了幾分興趣,微微坐直身體,“哦?說不得就是徐家第六代戰刀了。讓我好好想一想,有沒有跟北涼沾邊的‘朋友’,關鍵是還很年輕……”

校尉本想補上一句斥候說過那人“模樣還很英俊”,但是猶豫了一下,他實在是不敢畫蛇添足。

突然一聲炸雷響徹大軍駐地。

“王銅山。”

這一次不知起於何處出於何人的指名道姓,足以讓附近屯紮的六千大軍都“如雷貫耳”。

最讓人膽戰心驚的是那人的語氣分明極為平淡,就像街上遇見熟人一聲不輕不重的隨意招呼,可此時此刻那人的三個字,隱隱約約竟有回聲。

王銅山下意識握緊那杆南疆大匠耗時多年精心打造的大戟,臉色有幾分罕見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