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戰爭前夕

夜裏，營帳中因為安靜而顯得無聊。偶爾從營地內傳來的一陣陣兵士齊步走的聲音不但沒有讓人覺得吵鬧，反而增添了這種安靜的感覺——

“要打仗了啊。”梅爾出了營帳，安排今夜的崗哨去了。雪羽卻仍舊留在萊昂身邊，借著燈光打量著手中的墨色窄劍，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在回到新世界之後，雪羽留在格瑞布羅德，就一直像是梅爾一樣留在萊昂身邊。兩個女孩相距不過二十公分，卻都把對方當做不存在一樣。絕不向對方看上一眼。而在其中一個與萊昂說話的時候，另一個也絕不插嘴。這種奇妙的相互無視的冷戰關系一直持續到了現在。萊昂同樣裝作看不見這一點，沒有費力不討好的想要讓她們的關系緩和的意思——那種吸引仇恨的笨蛋做法只有蠢貨和後宮小說的主角才會做。

“是啊。”萊昂隨口應了一聲，也沒有太在意。

“事先說好，我不參戰。”雪羽說。

“隨便你。”萊昂不為己甚。

“不過，那個女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要親手殺了她。”雪羽又補充了一句。

“那個黑暗精靈女王麽？”萊昂問。

“是她。”雪羽點頭。

“為什麽？你不是說她為自己加持了魔法狀態，誰殺她就會因為詛咒死掉麽？”萊昂問。

“那你準備拿她怎麽辦？”雪羽反問。

“這事情你有跟別人說麽？”萊昂也反問。

“沒有。”雪羽回答，這個答案也在萊昂的預料之中。

“那就得了，我出一千金的懸賞要她的命。誰殺了就算誰的。”於是萊昂這樣回答。

“……壞人。”雪羽說出了對萊昂這種行為的正確評價。

“隨便啦，你以為一個好人能打得贏黑黑暗精靈嗎——還有，你還沒說呢，你有解決詛咒的辦法？”萊昂理所當然的不在乎。

“……有。”雪羽遲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那就不要試了吧。”萊昂隨即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

“……”

雪羽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向萊昂——雖然平時也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

“你以前從來沒有和我這麽說話過。”她對萊昂這麽說。

“……”萊昂愣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出了差錯。

“不要妄想命令我。”雪羽說過這話之後，就轉身出了營帳，剛好與梅爾撞了個對臉。

“殿下，命令已經傳下去了。”看著萊昂在那裏發愣，自己進來了也不打個招呼，梅爾便主動開口說了話。

“啊……哦。辛苦你了。”萊昂這才回過神來，對著梅爾笑了笑“剛才想事情出神了。”

“累了麽？那就早點休息吧，殿下。明天還要打仗呢。”梅爾便也對著萊昂笑了笑。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萊昂叫住了她。

“什麽事啊，殿下。”梅爾略顯不安，不安的同時略顯期待。

“你也好好休息。”於是萊昂這麽說。

“……哦。”梅爾點點頭，略顯失望的離開了。

營帳外，星光滿天。絕大多數的兵士們已經休息了。營地裏只有少數哨兵不斷來回巡邏。在萊昂的營帳外的空地上，雪羽一柄墨色窄劍舞得風雨不透，與以往一樣，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沒有。

與之前視而不見的態度不同，梅爾在經過雪羽練劍的場地的時候自覺地或者不自覺的“看”了她一眼。雪羽的劍勢為之一頓，長劍便又順著動作繼續舞了下去。這個“一頓”的時間極短，以至於梅爾根本沒有察覺出來。

……

第二天，北地歷法二九八一年春，太陽顯得有點兒冷，大風刮得紅底黑龍旗獵獵作響。也就是在這樣一個日子裏。萊昂麾下斥候騎兵灑出去了整整十個連隊，將敵我兩座大營之間的地面犁了一遍。

那些徘徊在黑暗精靈大營之外的，紀律松散的半獸人散兵遊勇幾乎沒有什麽反應，就被呼嘯而過的輕騎兵射成了篩子，砍掉了腦袋。而那些作為前進基地與外圍防線的小型木堡也被付諸一炬。

萊昂麾下的輕騎如此之優秀，同時黑暗精靈們從沒有對敵過遊牧民，對於輕騎襲擾這種戰術，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以至於萊昂大軍在距離對方營地還有不到兩裏的時候才被發現。

當時，黑暗精靈女王移駕到了營壘之上，望著軍營外一片片整整齊齊，排列成方陣徐徐前進的人類步、騎兵士良久無語。最終目光到底還是定格在了黑龍盾徽的暗紅色大旗之下，五百怯薛護衛得正當間的萊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