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紫金缽

看到陳羲的表情越發的平靜下來，林驥麟倒是有些好奇。他不明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之後，陳羲還有什麽理由平靜。一個聰明人看穿一切，不代表可以應付一切。陳羲就算在見到趙懷理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是這樣，可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不怕？”

林驥麟問。

陳羲指了指自己腳下：“你為什麽要禁錮我？你覺得我有能力在你面前走？”

林驥麟搖了搖頭：“哪怕你只是想坐下來，朕也不會松開對你的禁錮。剛才朕就有一句話要對你說……從你硬扛住趙懷理的兵甲之威朕就已經把你當成對手了。以你的年紀以你的修為境界，被朕當成對手，你也應該值得驕傲。”

陳羲很認真的回答：“呸。”

林驥麟道：“隨你怎麽表現自己的看法，朕贏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朕也不會再勸你了，你說不說你體質上如何特殊朕也不再問你。一會兒朕會侵入你的腦袋裏，這樣朕得到反而更多。”

陳羲道：“你可能想的太輕松了些。”

林驥麟笑道：“你是個不服輸的年輕人，朕其實很喜歡你這樣性格的年輕人。當初朕之所以召集你父親他們那些人聚集起來成立少年會，正是因為欣賞少年人的銳意和不服輸的精神。現在你已經無路可走，但依然在言辭上也不肯認輸，這很好。一個人如果輕易的認命，只能說明他永遠也不可能成大器。”

陳羲道：“你是在說，你在國師面前認輸的時候，很看不起自己？”

林驥麟的笑容驟然僵硬，顯然眼神裏閃過一抹怒意。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國師都是林驥麟心裏最難以承受的那個痛楚。國師這些年帶給他的壓力和傷害，就好像他永遠也不會愈合的傷口，觸碰一次就疼一次，觸碰一次就流一次血。

“激怒朕有意義嗎？”

林驥麟冷笑：“你覺得朕會因為你這一句話就惱怒的無法控制自己嗎？就算朕無法控制自己殺了你，對你來說意義在哪兒？”

陳羲聳了聳肩膀：“沒有意義，只是譏諷你幾句我感覺有些爽而已。你現在禁錮了我，我無法掙脫，所以除了譏諷你之外我還能做什麽？”

林驥麟道：“原來是一種自我欺騙而已。”

陳羲道：“說到自我欺騙，我在你面前才是真的很幼稚。你欺騙了自己那麽多年，已經是此道之中的絕頂高手了。你怕國師，所以你欺騙自己國師和你好朋友。這本是你編造出來欺騙世人的笑話而已，你自己卻逼著自己信了那麽多年，辛苦嗎？”

林驥麟的臉色越來越差：“陳羲，你這樣做只會讓朕做朕不想做的事。本來朕已經決定了，不管你說不說關於你體質的秘密，朕都給你一個痛痛快快的了斷。可是現在，朕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改變一下主意。朕這麽多年來始終喜歡虐待敗在朕手裏的對手，因為那是只屬於勝者才有的待遇。失敗者，永遠也只能是被勝者虐待。”

陳羲道：“既然你這麽自信，那麽你又沒有想過一旦你奪舍失敗了呢？如果你的靈魂無法完全融入我的身體，那麽你失去的可不僅僅是一具身體而已。靈魂離開肉身的時間稍微久一些，肉身就會變成一堆死肉而已。若你沒有成功，你非但得不到我的身體連你自己的身體也回不去了。”

林驥麟道：“朕當然不會輕而易舉的去做，朕會把你帶走，找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做到萬無一失。”

陳羲忽然之間笑了，笑的莫名其妙。

“你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萬無一失的事。任何事都不是完美的，都會有破綻。”

“你什麽意思？”

林驥麟看到陳羲笑的那麽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羲問：“到了現在，我忽然之間有一個問題特別想從你這得到答案……剛才你說，為了你的所謂的天下，就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也在所不惜。我想知道，如果拋開天下拋開任何因素，當你的兒子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會不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先別急著回答，再換個位置來問一下。拋開這個天下和所有因素，如果你遇到了危險，你的兒子會不顧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來救你嗎？”

林驥麟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顯然有些惱火：“不要提這些不相幹的事，朕現在失去耐心了。”

他伸手要去抓陳羲將其帶走，陳羲卻忽然笑著說了一句話：“我終於想到是什麽了……”

“是什麽？”

林驥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陳羲道：“和你無關。”

……

……

陳羲這句話顯然勾起了林驥麟的好奇，林驥麟本來已經打算要把陳羲帶走了，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到底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