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尷尬的場面(第2/3頁)

“好吧,弗萊德。”我親自把他橫放在床上。“如果一定要有人代替你扛負這個重責,那我就去扛。但是你要醒來,一定要早點醒過來,趁著一切都還沒太遲的時候。這個擔子是你的,你可不要偷懶啊。”

藥物、熱水和那位僧侶女士進了房間,看上去她對這房間大門的尺寸很滿意。她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放,對我說了聲:“幫個忙,把他的衣服脫了。”

她的聲音冷得能結出冰來,應該是對我余怒未消。我立刻照命而行了。很快,弗萊德赤裸的上身呈現在我們面前。他遠超出同齡人的精幹結實的軀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口,有的已經在剛才神力的作用下愈合,但有些大傷口仍然流血不止。那漂亮的僧侶看見這殘酷的景象有些吃驚,豈止是她,我受的傷已經不少了,在我看來,普通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了,現在連我對弗萊德的傷勢都深感吃驚:什麽樣的意志力還可以讓他在這樣的傷害下始終屹立並英勇戰鬥?

我們清洗了弗萊德的傷口,然後那個冷傲的僧侶把傷藥給他敷在了傷口上——從她的動作中我絲毫也看不出一個少女對異性身體的顧慮。弗萊德發著高燒,仍很虛弱,昏迷不醒。

“他叫什麽名字?”看著他昏迷的樣子,臉上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天真表情,那少女忍不住問。

“弗萊德。你可以說他是弗雷德裏克·卡·古德裏安子爵。”但對於我來說,他仍是那個弗萊德·古德裏安,那個正直勇敢的輕裝步兵,那個外號是“國王”的家夥。

“他很勇敢。”那少女看著他滿身的傷口,大部分傷口都在前面。

“他是我們中最勇敢的,那還不是全部。他是我們的領袖,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的同袍戰友……”城頭傳來戰鬥的呼喊聲,戰鬥再一次打響了。

“你很尊敬他,先生。”她看我的眼神終於不再帶著忿忿的感覺了。

“甚於我的父親,小姐。”

“我是米莉婭·巴特斯菲亞,我喜歡別人喊我米莉婭。”她的聲音清澈而冷靜。

“我是傑夫裏茨·基德,朋友們都喊我傑夫。我得為在外面說的話向你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找來的醫生……”

“是個女的。”她接口回答。“我理解。”

“那就太謝謝了。”

“不用謝,理解不意味著原諒。你已經對一位高貴的女士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你居然說我,說我……”

“胖。”我剛說完就恨不能撕爛自己的嘴。這句禁咒是絕不能當著一個女士的面說出來的啊。

“你還說!”這真是一句靈驗的咒語,一個小小的操縱法術將洗傷口的熱水連同它的容器一起扣在我的頭上。

一陣溫暖。

“這裏交給我了,你可以出去了。有事情我會通知你。”報復完畢,她向我揮了揮手,隨便地下著驅逐令,完全的冷漠,似乎剛才澆我一盆水是理所當然的。她轉身摸著弗萊德的額頭,取下他頭上浸過涼水的毛巾。她看弗萊德的眼神和我完全不同,忽然變得那麽溫柔,仿佛是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又好象是一個小女孩在看她敬仰崇拜的父親。

確定這裏沒我什麽事之後,我退出了門去,同時把三個侍衛調派了出去。一個派上港口城墻附近,密切注視戰況的進展;另外兩個派到南側的城墻,一旦發現我們的援軍,一個立刻通知我,另一個直接引援軍向戰場去。

喊殺聲時大時小,中間攙雜著士兵臨死時不甘的慘叫。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弗萊德醒來,或許還有信任,信任那些曾經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們,信任他們能夠抵擋住大批的軍隊。

正午已經過了,弗萊德,如果你估計準確,在今天日落之前我們會迎來第一批援軍。

他們來,我們勝,他們不來,我們死。這是你說的。即便你重傷在身,已經脫離了戰場,整個戰局到目前為止,仍在按照你的劇本上演呢。

援軍一定會來,不是因別人,而是因為你。我相信你,毫不懷疑,一直如此。

“啊……”米莉婭的慘叫從房中傳來。“刺客”,這個詞從我腦中一閃而過。我拔劍沖進房間,一邊還在後悔沒有多派幾個人保護重傷的弗萊德。

一腳踢開門,我吃驚得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幅極度香艷的景象,米莉婭小姐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地被弗萊德緊抱在懷裏,她的掙紮在弗萊德面前毫無作用。如果不是我很清楚弗萊德高尚的品質,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他嘴裏口吃不清地大聲說著些什麽,我可能真的會以為我在不適當的時間打擾我朋友的好事了。當然,後者是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