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友誼的救援

在整個法爾維大陸,之所以各國軍旅中都沒有魔法師的編制,除了宗教信仰的問題外,還包含著實用性的因素。

一個魔法師或許可以發出一個威力足可比擬大型投石機的火球,但如果是在戰場上,在正常情況下,當他吟頌咒語時或許就已經被敵人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最遠的攻擊性魔法的射程也不可能超過弓箭,而根本無法負擔沉重甲胄的虛弱的魔法師在訓練有素的弓箭手面前和一個塗滿了圓圈環數的移動靶沒有很大區別。或許有區別:他們的目標是如此的明顯,以至於比移動標靶還沒有挑戰性。

而訓練一個魔法師所耗費的金錢,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弓箭手能夠比擬的。

因此,盡管魔法師是小規模冒險活動中必不可缺的強大助力,但他們並不被國家強力機器所歡迎。他們不是有信仰的僧侶,那些接受了神力祝福的信徒總能從各個神祇那裏獲得救治傷員的技能,他們是戰場上不可或缺的戰地醫生,能夠為軍隊提供顯而易見的幫助。而且那些受到某個強力神祇護佑的僧侶本身就是戰力出眾的戰士。這或許也是神殿的權利能夠在各國通行無阻的原因之一。

這也正是我反對普瓦洛和米莉婭隨軍沖鋒的原因:他們只能讓我分心,而不能提供幫助。

在發起沖鋒之前,我留心了戰場上的局勢:弗萊德和紅焰正全力攻擊保衛圈內側相對薄弱的一個點,在那個點的外面,達克拉的重裝部隊正在奮力搏殺,試圖打通條道路。

這正是我要選擇的突破口。

戰馬奔騰,長矛在手,我覺得自己仿佛是團火焰,不,我就是一團火焰,正在熾熱地燃燒。在我面前是幾千強壯善戰的軍人,他們有著足以撼動整個大陸的驕傲戰績,他們中某些人的名字已經記入了史冊,注定名垂不朽,成為當代乃至千秋萬代之後為人傳誦的英雄。而我,只是一個酒館老板的兒子,矢志成為一個酒館老板的沒有野心和才能的普通人。

這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我只知道我必須做的,是沖開這個缺口,挽救我的朋友。

弗萊德,等著我,我來了。

溫斯頓人的陣列出現在前方不遠處。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普瓦洛的馬突然加速,沖到我的旁邊。

“危險,回到後面去!”我怒斥道。這個時候任何讓我分心的東西都有可能造成無可彌補的後果。

“傑夫,記住了……”他並沒有理會我的呵斥,而是給了我一個驕傲的笑容。他銀色的頭發隨風擺動,仿佛那些我無法親眼看見的魔法的精靈。

“這是一個魔法術士戰鬥的英姿!”

他雙眼直視前方,似乎正在將所有的精神集中在面前某個不可見的靈魂身上,然後,一連串不可思意的詞語符號從他口中發出。盡管隨著馬匹顛簸,但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懇切的求告意味。

一道熟悉的白色光芒從他手中發出,然後附著在我的身後的士兵們身上。我感覺全身的裝備和兵器忽然變得輕快,戰馬的速度也忽然提高了不少。

加速術,我記得,這曾經是普瓦洛唯一學會的魔法,那個保命的絕招。現在,在他手中,這個魔法大大提高了我們的速度,成為我們手中隱藏得最深的最有力的武器。

八百人,他的魔力支撐著整整八百人的隊列。盡管我對魔法一無所知,但我知道這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普瓦洛的臉上已經略顯蒼白,但他仍然執著地與我並行,沖在隊列的最前端。我們以敵人所不能預料的速度向前飛掠,白色的光芒在我們身上閃爍。距離越來越近了,我甚至能看見他們訝異敬畏的表情。沒有什麽駿馬能夠像我們這樣的奔馳,這樣的沖鋒已經超越了所見過的任何一支軍隊。

在即將接近敵人的時刻,普瓦洛又再次發出了他的另一個法術。我沒有看見任何光芒或風聲的異兆,但我知道我面前的敵人動搖了,他們忽然間連長矛也抓不住,全身顫抖,無力地掙紮。

或許是某種詛咒之類的法術吧,我想起了他在制止市民虐待埃裏奧特時候的情形。

普瓦洛知機地退到陣列後方,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最好的事。剩下的問題,必須由刀劍和長矛來解決了。

我們抓住了普瓦洛創造的機會,深深紮進了敵陣之中。我輕快地將長矛送入一個溫斯頓人的胸膛,繼而抽出了我的劍。超越人類的速度和敏銳讓我能夠在混亂的戰群中找到縫隙,一次次將我的對手送去他不想去的地方。

“保持隊列,保護他們三個人,全力沖鋒!”我一遍遍地重復著我的命令。

米莉婭一直處於士兵們緊密的保護中,她多日來總是出現在弗萊德身邊,並盡可能照料受傷生病的士兵,她已經在他們心中樹立起了幾乎勝過弗萊德的女神般的形象。我相信哪怕僅僅憑她美麗的面容,也足可以讓不少士兵為她的安全而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