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羅刹心丹（第二更）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一首古老的歌曲用妖族的語言哼唱出來，曲調低沉，聲音沙啞，那是妖族送別英魂的歌曲。

所有的妖族一起吟唱起來，歌聲越來越大，一絲絲安息的力量撫慰著地上的戰死的英靈。黑暗也越來越淡，太陽即將升起，似乎又會是新的一天。

然而就在這一刻，原本早已經落下去的月亮忽然回到了中天，皎潔的月光已經是一片暗紅！

血月！

妖族們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跪地拜月，口中的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悠長！

阿古龍仰天大吼：“天降異象，夜嘯當興！”

“天降異象、夜嘯當興！”

妖族一起呼和，喊一聲，拜一次，狂熱！

孫立的心一下子沉下去，血月、又是血月！夢境之中的世界崩塌場面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如果在那毀滅一刻到來之前，他不能夠回到親人身邊，不能夠回到木然謝薇兒身邊……

會發生什麽，他不敢想象。

孫立腦中嗡嗡作響，呼應著外面妖族狂熱的呼喊聲，孫立暴躁無比，仰天一聲怒吼：“啊——”

聲浪化作一道光波，直上九霄！

妖族們詫異回頭，駭然發現平日裏那個親和平善的孫先生不見，現在的他，一身煞氣，讓人望而生畏。

……

“咳咳……”朱宿八已經看到前方正雍城的城墻了，他狂奔幾步，一陣劇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來。

崇霸不斷地巨劍轟擊，已經在他體內留下了暗傷。那枚空間靈符雖然能夠將他送走，但是在空間通道之中，對他卻並沒有多少保護，他從空間通道裏出來。已經是內傷嚴重。

狂奔百裏，終於就要回到了正雍城，這一次真是虧得血本無歸！但是只要讓他回到正雍城，養好了傷，他就可以從頭開始。早晚有一天，夜嘯部落也會在他的手中覆滅！那些低等種族累計數千年的財富，一定是他朱宿八的！

城門已經打開，朱宿八和守城的兵丁很熟。順利入城。

城邦中的人族修士進進出出。經常有人帶傷回來，兵丁們早就習慣，並不多問什麽。

朱宿八的家在內城之中，正雍城內外兩城內城狹窄，外城寬敞，但是內城卻象征著財富、權勢和地位。能夠在這裏居住的，最少也是賢人境第五重。朱宿八的團夥在正雍城中混的還不錯，他和兩個手下都在內城居住。但也絕對達不到進城找個人一問，人家就會帶你找到他的地步——朱宿八這麽跟孫立說的時候，實際上已經認定孫立是個死人了。

他踉踉蹌蹌的闖進了自己的院子。急忙往丹房去，那裏還儲備著一些靈藥。但是一進屋子，他就愣了一下，正堂之中，原本屬於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人。

不。是一個修羅。

人族奉行的乃是嚴格的中立政策，各個城邦同時向妖族和羅刹開放，因此正雍城內經常見到兩族。

可是一個修羅，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朱宿八的屋子內，顯然是不尋常的。

修羅的額頭上有一個紋身符號，樣子十分古怪。

朱宿八知道，在修羅族中，只有真人老祖才有資格在臉上裝飾紋身，那名修羅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氣息，朱宿八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修羅開口了，聲音十分平和，用的是人族語言。如果有人在外面聽著，可能會感覺到，這就是一位慈祥的祖父，在諄諄教誨自己的孫子。

“你之前毀掉了六個部落，三個妖族、三個羅刹。那些人的死活跟我也沒關系，我也懶得過問。可是這一回你犯傻了，不該碰我的東西。”

“你想要暗算古山氏之前，是不是應該查一下到底誰在背後支持古山氏？”

老年修羅搖了搖頭：“唉，我以為人族都是很聰明的呢。”

他緩緩站起神，朱宿八發現自己不知為何竟然不能動彈，那老年修羅慢慢走來一點不著急，朱宿八的眼中已經只剩下驚恐！

……

片刻之後，老年修羅走出了朱宿八的宅院。

在人族城邦之中公然殺死一名人族修士，絕對是眼中的挑釁。但是老年修羅不在乎，人族遠比修羅更注重實際，被發現了，不過是付出一點寶物作為代價罷了，誰會為了一個死去的朱宿八出頭？

……

古山氏活著的族人成為了奴隸。

妖族和羅刹征戰數千年，早就對對方了如指掌，都有針對對方種族弱點的禁制手段。所以一旦被打上奴隸烙印，生生世世都別想逃脫！

風寶寶稍作休整，就帶領著人馬殺向了古山氏的村落，留在村子裏的老弱病殘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兩個部落百年的征戰，就以夜嘯部落徹底獲勝而告終。

古山氏覆滅的過程之中，沒有人注意到旁邊的山峰上，站著一名老年修羅。額頭上的詭異紋身證明他至少擁有真人老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