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離別（第2/2頁）

沈晟伸出了獨臂，擁抱了荊濤和姜晶昌一下，道：“一定能重聚的。”

荊濤突地一笑，道：“我相信，待重聚之時，沈兄弟必為開眼信徒。”

沈晟輕笑一聲，道：“彼此彼此，荊老哥你那時應該不會讓我獨享榮譽吧。”

他們兩人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自豪。

開眼信徒，自然是所有居士夢寐以求的境界。可是，除了那些極其個別的，在開眼之前就已經獲得掌控能力的神恩居士之外，還真沒有人敢誇口一定能夠保證開眼成功。

看著豪氣幹雲的兩人，於靈賀和姜晶昌的心中都有著一種錯覺。這兩個人只要不出意外，日後必將是一代人傑。

荊濤輕拍著沈晟的獨臂，笑道：“既然告別了，那我們也該離開了。”

於靈賀一怔，訝然道：“你們現在就要走了麽？”

荊濤微微點頭，道：“前日，我們已經交代好了一切，就連家人都安排妥當了。嘿嘿，沒想到竟然大難不死。不過，既然已經結束，那就直接離開吧。”

他起身，與姜晶昌一起，向著於靈賀和沈晟深施一禮，隨後飄然離去。

不知為何，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於靈賀的心中就是有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激動，那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復。

沈晟輕笑一聲，道：“靈賀，你不用舍不得，又不是生死離別，以後肯定會有再見之日。”

於靈賀重重的點著頭，只是他心中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卻無法輕松放下。

霍然間，他的心中微動，轉頭朝著一個方向望去。沉吟片刻，他道：“沈大哥，我有事，去去就來。”

沈晟的目光亦是朝著那個地方瞥了一眼，緩聲道：“小心。”

“你放心，他應該不會傷害我的。”於靈賀笑道：“就算他有什麽心思，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我。”

今時今日，他已經是高階七段神恩居士，雖然依舊無法與開眼信徒抗衡，但是在居士階之內，確實沒有多少人有資格威脅到他了。起碼，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他若是想要逃走，只怕還真的沒有人能夠攔阻呢。

身形微動，於靈賀朝著那處飛奔而去，他的速度極快，幾個起落之間，便已經進入了一片樹林之內。

這一片樹林遠沒有邊境處的密林那般茂密，而當於靈賀進入其中之時，眼角頓時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了腳步，冷笑道：“閣下不是曾經立下誓言，此生再不入明琮島了？”

不用任何的猜測，正是那位遭遇坎坷，徹底化身為鼠妖的姜晶昌之子鼠智。

它靜靜地站著，一對小眼睛始終都注視著一個方向。那裏，正是姜晶昌兩人離去之地。

於靈賀並未催促，就這樣默默地等候著。許久之後，遠去的兩道人影終於是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鼠智閉上了眼睛，它臉上的肌肉似乎是抽搐了幾下，眼眶之中的淚水終於是抑制不住，如同決堤一般，流了下來。

於靈賀一怔，他與鼠智曾經見過數次，還是第一次看見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霍然，鼠智轉身，就這樣朝著於靈賀雙膝一軟，重重地拜倒在地，非但如此，它的腦袋更是重重地磕了下去，揚起一片塵土。

於靈賀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有躲避，而是受了它的三拜九叩大禮。隨後道：“我救姜軍主，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鼠智緩緩起身，道：“我知道，不過我還是要拜謝你。”它的聲音有著幾許的沙啞：“我知道他的為人，只要他活著，就絕對不會允許我以這副面容去傷害人類。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在我面前自裁的。嘿嘿，謝謝你救了他，也救了島上所有的人類。”

於靈賀心中一凜，道：“你打算做什麽？”

鼠智微微搖著頭，道：“我以前打算做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還活著，那麽一切就足夠了。”

於靈賀沉默半晌，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以為鼠智在危言聳聽。可是，經歷了那神靈意志的沖擊之後，於靈賀才明白，真正的神靈力量，絕對不是自己能夠猜測的。而短時間內，已經可以達到神恩二階的鼠智，在神靈的眷顧之下，究竟擁有多少詭異手段，同樣無人可知。如果姜晶昌有個三長兩短，或許以鼠智的性格，會讓島上所有人都陪葬……

也許，就在這短短幾天之內，它就擁有了新的殺手鐧呢。

鼠智輕笑一聲，道：“你放心，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入島。”它身形微微搖曳，仿佛是化作了一團霧氣，悄然飄離：“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再見之日。若是有緣再見，必報閣下大恩。”

那一團霧氣飄啊飄，看似緩慢，實則快若駿馬。

那霧氣中隱約地傳來陣陣如鬼魅似的悲戚歌聲，沒有人能夠分辨歌聲的內容，只感受到這歌聲充滿著悲哀、愁怨、憤怒、傷心欲絕，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它飄過農田，飄過水渠，飄過田野，飄過密林，直至徹底消失，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