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第二章 桃花劫(第2/3頁)

正如前輩的看法一樣,紅塵人世地確不像在茶山中與雲霧、茶樹相伴那麽簡單美好,和愛琴大陸紛亂局勢一樣,遠東絲綢大陸也是點火紛飛,人類國家與人類國家之間長年征戰不休,就連大大小小的神獸們之間也分成無數門派陣營,各方之間為了利益動輒火並,鬥爭殘酷。

這些鬥來鬥去的神獸們多是一些能幻化成人形的普通神獸和中低階神獸,只有極有限的高階神獸和超階神獸介入,像壹條這種超階神獸,本身就很稀少,參與到神獸門派的世俗紛爭中的就更沒有了,所以壹條理所當然成了各方竭力拉攏的對象;作為一個有著與生俱來驕傲本性的博浪沙火鶴,壹條幾乎沒有假以思索就拒絕了各方地利益拉攏。繼續選擇做一個獨來獨往的遊俠。

壹條低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像他這樣孤獨驕傲的強者,如果不接觸這個社會倒還罷了,但是卷入了紛爭之後,仍然保持孤芳自賞的做派。往往就會是各方勢力合謀剿殺地對象,各大勢力或多或少在私下裏都會幹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壹條在人世間遊蕩千年,天性又喜歡行俠仗義,自然明裏暗裏為自己樹下了無數對手。

如果自己無法拉攏,那就別人也永遠不能拉攏。——這條殘酷哲理在遠東絲綢大陸任何種族之間都非常盛行。

成名之後的壹條漸漸迎來了一次又一次沒頭沒腦的偷襲,畢竟是最優秀的博浪沙火鶴,壹條一次又一次擊潰了這些莫名其妙的對手,仇恨的種子也從此越結越大。

上的山多終遇虎。一千多年的遊歷人世生活,壹條倒沒有倒在明槍之下,最終卻還是中了一次險惡地伏擊陷阱,壹條就算再強大也還是有弱點的,天性的正直,為暗算他的敵人提供了最好的條件——在有意識的散播下,“永夜的極光”是一博浪沙火鶴早已經不是新聞,而人類的貪欲比起神獸要更強許多。

雖然壹條最後仍然依靠自己強大的戰鬥力斃盡強敵,自己卻也被徹底重傷。不是一位法力超絕,心地慈祥地老法師將他救了,壹條那一次就真的自駕西遊了。

這位慈祥的老法師擅長種植各種希奇的藥草,壹條的傷勢沉疴,幸虧這位老法師費盡千辛萬苦尋找來一些極珍貴的藥草,才替壹條扳回了一條小命,不過那一次的傷也落下了病根;原本百毒不侵的壹條,毒抗能力上有所削弱,這給他後來日子中幾次歷險造成過不小的麻煩。

壹條從此便隱居在壁立千仞的南山中。與這位老法師餐霞宿露,緩慢地復原著傷勢,也遠離了紅塵地喧囂。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

老法師漸漸地變得龍鐘蒼老了,歲月銷蝕了他的肉體和壽命,卻沒能磨滅他的睿智,臨終前,這位父親般慈祥地老人放心不下壹條的前程。因為他總是嘮叨著,壹條的面相中帶著刀兵之氣,殺孽太重,恐有天譴。

多年的相處,老法師和壹條之間的感情極深,雖然年齡遠比老法師大出很多,可是壹條始終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還是個孩子。

最終這位老法師強撐病體替壹條占蔔了一次,得出一個有驚地險地卦面:桃花劫,驛馬迫火行,大利西方。

這是老法師用自己的智慧留給壹條的最後遺言,至於是什麽意思,壹條沒有問,老法師也沒說,因為他已經在占蔔過後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悲傷陪伴了壹條整整五百年。

再過了五百年之後,壹條雖然已經不再悲傷,卻發現自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在南山中平平淡淡度過的這一千年,雖然壹條的身體早已復原,可他卻再也不願意涉足紅塵一步了,以前的遭遇讓他有點心灰意亂,也有點厭倦。

他似乎漸漸地接近了博浪沙火鶴應該具備的性格——孤僻,冷傲,透到骨頭裏的冷傲。

至於老法師的占蔔,他也只有每年上墳的時候才能記起了,他沒有當那是一個預言,而是當成父愛。

老法師的占蔔畢竟不是誑言,終於有一天,他遇上了一個少女,一個美麗的少女。

預言跨出了第一步。

這個美麗的少女並不是絲綢大陸的人類,也並不是已經幾乎絕種的“書儒”。

“書儒”是絲綢大陸語,翻譯成愛琴通用語,就是“比蒙”的意思——在壹條再次隱居深山之後,雲秦大帝國統一了絲綢大陸,立下汗馬功勞的東方比蒙“書儒”,一是因為尋藥般一去不返,二是因為鳥盡弓藏。被始皇帝和二世這兩個千古暴君悉數滅族,除了被大量殯葬之外,“書儒”大部分被焚燒或者坑殺,還有的被抹上泥士做成了陶俑,後代將那種隨處可見的陶俑戲稱為“暴秦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