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見不散

遠遠地看到那個白衣身影，霍元真眉頭一皺，是那個啞女還在這裏嗎？

將剛剛泡在水裏的荔枝拿了出來，走了過去一看，果然，一襲白衣的啞女依舊在水潭的旁邊，而且還在看著自己。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會在這裏？”

霍元真走到了啞女的身邊，將那些荔枝放到她的身邊：“送給你的。”

啞女面露驚奇地拿起那些荔枝，滿臉的不可思議。

蝴蝶谷內四季如春，確實有些珍稀的水果樹木，但是這個和尚是不應該得到的呀。

而且離開了蝴蝶谷，是沒有其他的方有荔枝的。

所以她才感覺稀奇，可是這個和尚顯然沒想解釋這些荔枝的出處，她也無從得知。

拿起一顆荔枝剝開放在口中，入口清涼滑膩，蝴蝶谷的荔枝和這個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差。

霍元真不想解釋這些荔枝的出處，反正啞女也不會問自己。

往啞女的身邊一坐，霍元真道：“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在這裏了，沒想到居然還在。”

女孩兒看了霍元真一眼，眼神裏面有著一絲的嗔怪。

霍元真沒有看到啞女的眼神，而是擡頭看了看天空：“又是重陽了，可惜要下雨，這一年之中的至陽時節，怎麽會下雨呢？”

啞女不會說話，霍元真就在那裏自言自語，對啞女道：“告訴你呀，這重陽節呢，是要佩戴茱萸，喝菊花酒的，不過我是和尚，不能喝酒，你天明回去，記得喝點菊花酒，有好處的。”

啞女看了霍元真一眼，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顯然是在笑霍元真出言不實，明明昨天夜裏都喝醉了。

“哎，你不必笑我，昨天晚上喝的是泉水，不算喝酒的。”

霍元真解釋了一句，轉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我有好久沒有好好地過過重陽了，唉，今年的重陽也就這麽過去了，若是我在少林寺，肯定要讓小和尚們都做給茱萸香囊，不喝菊花酒也要泡一壺菊花茶，嘖嘖，那滋味兒……”

他的話音未落，啞女突然將手中的荔枝放下，然後遞給了霍元真一個東西。

霍元真不明所以，接過來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小的香囊！

香囊上面繡著一輪彎月，被雲遮住一點，手工精細，應該是經常刺繡的繡娘才有的手藝。

打開一看，裏面翠綠的葉子，紅紅的果實，正是茱萸。

“這個茱萸囊真的很漂亮，是送給我的嗎？”

啞女笑著搖了搖頭，對霍元真伸手，霍元真有些尷尬的將茱萸囊還給了她。

“唉！”

雖然風不小，但是霍元真也不在乎這風，仰頭看天：“我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過節，我是不怎麽願意過的，尤其這中秋了，重陽了，還有新年，都不願意過，因為每到過節的時候，人總是會覺得孤單，會沒精神。”

他在這邊說著，啞女就在旁邊淺淺地笑，不時地看他一眼。

“你總是在笑，平時你也一定是個很開心的人，這樣吧，我們在這裏相逢，我給你寫首詩，留作紀念吧。”

雖然沒有良辰美景，但是霍元真的心情也不錯，這個啞女不會說話正合自己的意，這裏就是他一個人的舞台，啞女就是聽眾。

啞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嗯，聽著，長空不見雁南歸，煙雨相阻登翠微，塵世相逢開口笑，只嘆江湖幾人回，東風漸起羅衣舞，秀眉不染入鬢飛，誰言蒼天不善妒，紅顏何辜聞風吹。”

霍元真的詩句由心而發，聲情並茂，啞女這裏聽著，卻漸漸地低下頭，確實是被霍元真觸動了她的內心。

“唉！這老天真是不公平，我一個和尚也要在這江湖中苦苦的掙紮，你一個姑娘也要永遠聽別人說話，就連過節了，他都要下雨，真是……嗯……”

霍元真難得發了一回牢騷，卻突然發現，女孩兒將她的那個香囊遞到了自己面前。

“送我了？”

女孩兒點頭，這一次沒有笑。

“謝謝姑娘了。”

霍元真也沒有客氣，接過了這個茱萸囊，掛在了臂上。

“這也算是沒有白過節，我告訴你呀，明天就是武林盟排位大會了，哦，不，是今天，天亮以後，大會就要開始了，那東方鳴故意刁難我的少林寺，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入盟，希望姑娘你的這個茱萸香囊，能給我帶來好運。”

說了兩句，霍元真看向啞女：“姑娘，這都後半夜了，你不需要回去嗎？”

女孩兒搖頭，示意無妨。

一陣風猛烈的吹過以後，霍元真感覺手背上微微有些發涼，一滴水珠落了下來。

“還真下雨了，如果還不走，可就要淋雨了。”

女孩兒沒有動，而是低頭看著水潭上逐漸散開的漣漪，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著女孩兒不走，霍元真有些著急，自己固然不怕這雨，但是這丫頭一看就是嬌弱類型的，萬一淋雨生病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