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柔可夕返回殘府時,神情極是欣喜,反常的主動鉆進殘韌懷裏。輕笑著道:“相公,猜猜幹奶奶怎麽評價你?”

殘韌見柔可夕這般高興,念及最近自己給柔可夕添的麻煩,卻也不忍拂了柔可夕的興致,“該是大大稱贊了我一番吧?看你這般高興,誰猜不著?”柔可夕嬌嗔一聲,“幹奶奶從給過別人這般高的評價呢,夕當然心花怒放。”

“你是心花怒放,我卻是孤枕難眠。”殘韌調笑著道,柔可夕臉龐頓時飛現一抹紅霞。

殘韌湊上親吻一口,笑著道:“按照行程,今日我們該出發了。”柔可夕聞言連忙進了裏間更換衣裳,殘韌在一旁興致勃勃的觀看,柔可夕臉紅透了,卻又不敢開口要求殘韌出去等候。

那行為在南風國,違背為妻準則。況且,柔可夕認為,即使自己出言要求,殘韌也絕不會順從。

意外的,殘韌輕笑道:“看你緊張的身體都在發抖,便放過你吧。”說著轉身出了內房,柔可夕這才松了口氣,卻又生出一絲愧疚,覺得自己的表現讓自己丈夫失望了。

……

中秦國陳留城,柔可夕是第一趟來,滿心好奇的打量著城裏的一切,柔可夕之所以份外感興趣,因為這裏,是自己相公從小生活著長大的地方,柔可夕因此生出一股親切感和歡喜感。

殘韌牽著柔可夕的手,柔可夕驚慌失措的道:“相公……”殘韌輕笑著道:“中秦不比南風,這般是很尋常之事,親昵的戀人間外出都是這般的。”柔可夕這才釋然了些,卻仍舊不免四顧張望,似是怕被人說用鄙夷的目光打量。

直到行了好一陣後,方才確信殘韌所言,一路上也見著不少戀人這般手牽手在街上漫步。柔可夕這才徹底放開,學著別的女子般,輕倚著殘韌,心下一時喜歡極了這種感覺。

待的距離殘韌小時候的故居近了,一路上不少商鋪老板都對殘韌禮貌的打著招呼,殘韌毫不理睬,一如過去。直到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殘公子,怎這般久沒見你跟小王爺出門了?”

柔可夕見殘韌仍舊沒有搭理的意思,不由開口道:“相公,看他們似乎都認識你,怎你卻不理睬他們?”殘韌淡淡道:“有什麽好理睬的,他們都這般喊了十幾年了,早都背的出誰會說什麽話了,若是我突然理睬他們,他們才奇怪呢。”

陳留殘府,一如當初。即使殘韌搬進王府後,仍舊請著下人打理著,每月付著工錢,此刻府裏的下人仍舊如往常般在府裏,殘韌去了南風後,風流仍舊每月付著工錢,讓這些人繼續打理著。

殘韌知道風流一定會這麽做。柔可夕卻很意外,原來這裏並沒有被廢置。府邸裏的下人見著殘韌,急忙招呼著問安,殘韌淡淡道:“叫她夫人。”下人們心下吃驚,完全沒有任何消息的,突然得知殘韌竟已成親。

卻是紛紛出言道賀,殘韌領著柔可夕一路進入殘府內,輕聲道:“這裏就是我小時的住處,旁邊那是我父親的,父親旁邊那間是叔叔偶爾來時居住所用。在旁邊那間,是風流來時居住之用。”

陳留殘府的環境,比之吳都殘府而言,差的遠了去了,若非柔可夕念及是殘韌曾經居住之故,心裏有股特殊的情感,哪能住得慣?便是外出征戰時,柔可夕要麽長達十數日都無暇入眠,靠著盤膝打坐修養精神。

否則,柔可夕所睡的床塌,也絲毫不比家裏所睡差到哪去。

但殘韌叔叔故居,卻是另番情景,面積雖遠不及可柔家府邸,然府邸中所用以及設施奢華程度卻差不了多少。殘酷的府邸,殘韌的錢還不夠買的下來,但是有人買下了,並歸到了殘韌名下。

殘韌不知道是誰這麽做的,也無從知曉。

府中下人的錢,殘韌還給的起,風流更給的起,因此,同樣沒被廢置。殘酷過去的女人,早就不知去向了,只有一個,當殘韌被通知接管府邸一切時,哀求著希望允許她一直住下。

殘韌同意了。

每次殘韌來,都會見見那女人。今趟也不例外,“她是我的結發妻子。柔可夕。”柔可夕禮貌的對那女人笑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殘韌沒有介紹。

那女人的笑容很輕淡,神色間似乎永遠藏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倘若你叔叔和父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殘韌靜靜的注視著女人,這女人是叔叔眾多夠資格住在府邸的女人之一,之一而已。殘韌不明白的是,這女人為何至仍舊要在府邸中住下,殘韌記得叔叔曾經說過,倘若有一天他突然失勢了,無法給這些女人需要的東西時,終有一天這些女人全部都會離開自己。

殘酷當時,很認真的說,這些女人都不是自己妻子,也不可能是,所以,殘韌你只能直呼她們的名字,不需要任何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