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節

風流舉步,闌風晨緊隨,兩人再不看殘韌一眼,徑直朝著來路,行去。

旖旎大急,“你們去哪裏?”風流神色有些微愕然,不解道:“當然是去下面,下面的戰鬥,還沒結束。難道繼續在這裏吹風麽?本王沒有吹風的喜好,此時,更不是吹風的時候。”

旖旎信手朝殘韌一指,開口道:“還沒殺他怎可走?”風流注視著旖旎,笑了,“本王今天是來殺敵的,更準確點說,是來殺南風國的敵人,他既然不是南風國的人,本王為何要殺他?”

旖旎急聲道:“他怎麽不是?你難道看不見他身上的鎧甲嗎?明明是南風國上將的裝束!”風流微笑著道:“他已經不是南風國的人了,更不是南風國的軍人。”旖旎正待發怒,闌風晨終於開口,語氣平靜的道:“他確實已經不再是南風國的人,更不會再是南風國的上將。”

旖旎怒了,旖旎全沒想到竟會如此,全沒想到兩人竟然說出如此荒謬的話包庇殘韌。“本公主現在命令你們立即殺死此人!”風流嘴角掛起一抹微笑,很愉快的笑容,“公主殿下,你非要殺死這個人?”

“是!他非死不可!”旖旎冷聲道。

“那麽,公主殿下注意安全,這人武功高強,殿下一個人,恐怕難以應付。本王和晨郡主,先行告辭了。”風流說罷轉身欲走狀,復轉轉身,微笑著注視著旖旎開口道:“本王忘記提醒公主殿下,在這裏,本王才是最高指揮,沒有任何人在這裏,能對本王發號施令。”

風流舉步便走,闌風晨不再看旖旎,緊隨著。風流在殘韌身側停下,蹲步,湊到殘韌耳旁,神色平靜的,輕輕開口。

風流說了一句話,一句殘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話,殘韌本來覺得,風流什麽都不會說,但是偏偏風流說了,說的,還是殘韌根本想不到的話。

“殘韌,你可以殺旖旎,也可以不殺,本王無權阻止,更不會為她拔劍阻止你,但是,本王必須告訴你一個秘密,旖旎,極可能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風流說完了,起身,徑自走了。

風流的劍早已收入劍鞘,沒有再拔出。沒有必要拔,因為沒有危險,風流從來自信,對殘韌更加自信。風流根本不擔心殘韌會因為柔可夕對自己拔劍,從一開始,風流就相信,殘韌不會這麽做。

風流當然不需要殺殘韌,否則,風流何必如此大費周張的要殺柔可夕呢?有柔可夕的南風國,風流和殘韌才會是敵對立場,倘若南風國沒有了柔可夕,也就沒有了讓殘韌必須停留的理由,更沒有了殘韌必須為之戰鬥的理由。

所以,柔可夕必須死,風流必須要殺死柔可夕,如果柔可夕不死,殘韌就屬於南風國朝廷。風流不願意跟殘韌生死相鬥,更不願意和殘韌在戰場拼殺,但是風流是王,殘韌是可柔家的夫婿,是堂堂血銀手的夫君。

風流是王,絕不能因己之私而對敵手軟,殘韌是血銀手的夫君,是南風國的人,也不能因己之私選擇永遠回避。但是風流實在不希望事情到那一步,唯一的辦法,就是避免,唯一的辦法,就是消除彼此不得不的敵對立場,風流只有兩個選擇,讓柔可夕降,或是讓柔可夕亡。

柔可夕否決了降,風流只好,讓柔可夕亡。

風流不會對殘韌說謊,更不會用這種事情說謊,風流很清楚,無論有什麽方式,試圖對殘韌說謊,殘韌都會明白風流內心的那點計較。所以,很多年前開始,風流已經不對殘韌說謊,更不對殘韌耍手段了。

“她極可能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風流這話,當然不是說謊,殘韌無法不震驚,倘若如此,那就是說,皇宮中的那個碧落妃,根本就是殘韌的生母?

旖旎當然不會沖動的打算獨身一人留下,取殘韌性命,旖旎很懂得愛護自己生命,這種送死的行為,旖旎絕不會做,因此旖旎在風流的話一說完,就選擇,跟著風流和闌風晨。

旖旎很恨,恨恨將目光落在仍舊蹲著的殘韌身上,然後旖旎看見了殘韌注視自己的目光,驚訝,那神態,滿是難以置信。旖旎要看的不是這些,旖旎要看的是殘韌的恨,是殘韌的痛苦!

可是,旖旎看不到,旖旎看不到殘韌的恨,也看不到殘韌的痛苦,更無法讓自己內心的恨,劃上一個完美句號。如何才是完美?便是殘韌的死亡,徹底的消失於這天地。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我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會放過你,無論你得到什麽,無論你在乎什麽,我都會親手毀滅它,我要看著不斷的痛苦,直到你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我要你讓你後悔當初為何那樣對我,我絕不會寬恕你,絕不會原諒你,你若是夠聰明,最好馬上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