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節

依律一開口,久久的目光隨之在依律身上落定,笑著開口道:“是你?那日跟我比歌的人,就是你。”依律同樣驚疑的開口道:“原來是你,你的歌唱的真好!”

雪色心下有些猶豫,旖旎既然帶著盟主令,自己很難反對,但見旖旎從進入酒店開始,眼睛余光就沒離開過殘韌,雪色自然猜到兩人本有過節,雪色事實上始終不太相信殘韌會是那種人。

雪色跟殘韌比過劍,了解殘韌的劍意,通過劍意雪色能了解到殘韌的一些突出性格特征,像殘韌那般清傲的人,實在不該會是個淫賊,世上本就不會有多少女子能入得殘韌的眼,又豈會犯這等事?

雪色其實很想幫助殘韌,抓回去後,一直關著,有雪色從中周旋,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保得兩人平安,利用這段時間,雪色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定能抓到真兇。

雪色想幫殘韌,另一個理由則是因為殘韌姓殘,雪色知道殘韌必是殘家的人,若非殘酷盟主之後,便是劍聖殘風之後。雪色一直很欽佩殘酷的武功,心下自然也就對殘韌有了偏護之心。

旖旎很開心,殘韌也覺得心情很愉悅。

見到旖旎,殘韌就覺得心情愉悅,因為終於能請旖旎幫忙,讓旖旎想辦法,讓自己體會到仇恨的情緒,旖旎仇恨自己,那一定很懂得恨一個人的滋味,一定能讓自己也同樣體會得到。

旖旎沒有等雪色說話,旖旎知道,有盟主令在,雪色怎也不會公然違抗,而且雪色沒有任何理由要袒護殘韌等人,旖旎語氣極是興奮的道:“抓住他們,若敢反抗,殺無赦!”

跟隨旖旎而來的數名靈鷲宮高手應著步出,將殘韌一行五人包圍。殘韌凝視著旖旎開口道:“旖旎,我想請你幫個忙。”旖旎心下想笑,覺得這實在太可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你想求我饒了你?如果你跪下,抱著我的腿痛哭給我看,我說不定一高興,就不會殺你。”

殘韌輕輕搖頭,語氣認真的道:“不是。我是想請你幫忙,想辦法讓我體會到仇恨的滋味。你一直很恨我,一定很了解這種情緒,能幫助我,讓我也了解嗎?”

旖旎愣住,隨即心頭升起一股無名怒氣,“王八蛋!你敢戲弄我!”旖旎覺得殘韌是在氣自己,是用這種態度刺激自己,旖旎做的一切,就是要讓殘韌痛苦,要殘韌痛恨自己,只有這樣,旖旎才能體會到復仇的快樂,然而殘韌的話,分明在說,一點沒有記恨自己,旖旎如何能受得了?

殘韌連忙擺手道:“不是,我是真的想請你幫忙,我很想知道,恨一個人的情緒,是怎樣的。”殘韌的語氣太認真,認真的讓人莫名發寒,風過如此,蓮如此,雪色如此。

殘韌是個人嗎?如果是人,怎會說出這種話?

旖旎怒極反笑,從衣袖中掏出一柄細窄匕首,強壓心頭怒氣,微笑著道:“你想知道?好,我告訴你。這柄匕首,本來有一對,可是另一柄,遺失了。你知道它去了哪裏嗎?我告訴你,另一柄,刺進了你前妻柔可夕的心臟,很快的刺進去,帶起一蓬漂亮的血花,柔可夕當時,神色痛苦之極。”

“你的妻子,痛苦之極,被那柄匕首刺穿了心臟,而後摔落深淵,摔的屍骨無存。你的妻子,那時候每天和你同塌而眠,對你極是順從,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妻子,她被我親手殺了。”

殘韌心裏,驀的一陣難過,想起了許多記憶。殘韌下意識的擡手捂住胸口,沉聲道:“旖旎,我突然覺得很難受。這就是仇恨的滋味?”旖旎心下大快,微笑著問道:“你擡頭看看我,看看我這個親手殺死你妻子的人,你是否很想殺了我?是否很想把我碎屍萬段,你是否覺得只有這樣,你才會能宣泄心裏的痛苦?”

殘韌擡頭,注視著旖旎半響,沉聲道:“有那麽一點點想殺你的念頭,不過,不是很強烈。”

殘韌話方說罷,旖旎暗打手勢,六名靈鷲宮高手催動陣法,齊齊出手,酒店內光亮大盛,六道匯聚的氣勁,速度極快的朝殘韌攻上。風過大驚,斷然拔刀出手,咬牙便欲施展絕招,這種時候,風過心知哪怕硬撐也決計難討的好,乘如今眾人都在自己絕技殺傷範圍內,若是一舉得手,定然逃脫有望。

風過的刀剛出鞘,憑空多出一只手,一支皮膚極白細的手,蓮的右手。風多的刀,再也前進不得,使了一般的絕招,就此被蓮中斷,風過大駭,抽刀後退,手中刀勢一變,招數施展了一大半,再次被蓮的右手將刀夾住。

蓮的神色仍舊那般平靜,風過的心頭卻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江湖上竟然有這般可怕的武功?即使是陽碎夢,也絕對這般快的出手速度,風過突然發覺,陽碎夢實在不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