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節

每個人都有往事,每個人都有旁人眼裏認為的,有價值的精彩,或是無價值的平凡。但其實旁人眼裏認為的精彩也好,平凡也好,好也好,壞也好,對自身而言,並沒有什麽意義。

別人眼裏的,只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不同的只是,對故事產生的感受和看法各異。

所以,飛月從不喜歡對人傾訴往事。把自己的過去,傾訴於他人知曉,不過是在跟別人講述故事罷了。飛月不希望,也不喜歡自己的過去,成為別人的故事,貶值的如同道聽途說的,讓人或樂或悲或不屑的見聞。

往事不是故事,對飛月而言,其中的體會和感受,對自己的影響,無論好壞,都有著不可替代的價值。飛月不允許這些,貶值,所以飛月從不對人談起,無論是誰。

但總有太多人,見著別人的喜怒,就產生探究的心情,無論處於何種動機,總之,都是想探究根由。飛月不喜歡這類人,可是,卻無法避免的遇到這些人,因此之故,飛月有一個虛假的經歷,被過去許多曾經喜歡過的男人知曉。

那是飛月刻意編造的,專門了滿足,別人探究的好奇心。

殘韌不是這種人,飛月抱著木盒,抱的並不緊,但卻貼著豐胸。這麽闖進殘韌的閣院,“殘韌,如果有一個機會放在我的面前,能讓我競爭華山派掌門人,你說,我會選擇放棄嗎?而且,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拔過劍了。”飛月開口問著,很是認真的凝視著殘韌,站姿卻不似平日般滿是風情,抱著木盒的姿勢,顯得有些孩子氣。

殘韌在輕手撥彈著琴弦,黑色夕陽在殘韌懷裏,十分安靜的沉默著,此時擡起頭,有些驚訝的注視著飛月。

殘韌極是隨意的掃了眼飛月,微笑著,語氣隨意的道:“你當然不會選擇放棄,你也很渴望拔劍。”飛月聞言,神色現出幾分激動,猶豫著,探手握住木盒中的劍鞘,右手搭上劍柄。

劍鳴,寒光現,月落已出鞘。飛月右手握劍平放眼前,仔細打量著月落劍身,神態迷醉的輕閉雙眼,深深吸了口氣,無比滿足的模樣。如同到達情欲高峰時般,黑色夕陽如此覺得。

“劍的味道,還是如此讓人迷醉而不可自拔。”飛月感嘆著道。

一名飛月莊成員,此時卻撞撞跌跌的闖入,不和時宜的急喊著道:“莊主,莊主,大事不好了莊主……”

像深夜剛入睡時,刺耳的金屬劃切聲響,讓人惱怒。

飛月怒聲斥責道:“誰讓你不經通報就隨意往這裏闖的?一點規矩也沒有,自己到刑堂領罰去!”

闖入的飛月莊成員,被飛月的怒斥,喝的愣住,連忙躬身道:“屬下知罪,請莊主息怒。有兩個極古怪的女人闖莊,自稱是無法無天和銀妖,說是來尋銀堂主,弟兄們盤問了幾句,她們竟然囂張之極的自古往莊裏闖,屬下們攔不她們不住,已經被打傷了幾十個弟兄!”

飛月怒氣頓時消了大半,略作沉吟後道:“不要阻攔她們,放任不管,她們愛往莊裏哪闖就往哪闖,視若不存即可。”那飛月成員聞言應是,隨即又猶豫著道:“莊主,可她們都是靈鷲宮的人,這般囂張狂妄,傳了出去,本莊顏面何存。”

飛月聞言沉下臉道:“只有瘋子和傻瓜才會跟無法無天計較臉面!”那飛月莊成員心知飛月心意已定,這才無奈的應著退去。

殘韌的琴音,驟然附上內勁,變的極具穿透力,閣院的房屋,墻壁,幾乎無視閣院內的房屋,墻壁阻隔,清晰的遠遠傳了開去。飛月心下無奈,知道殘韌是故意告訴無法無天和銀妖自身的準確位置,卻也不好說什麽。

在飛月看來,跟無法無天較勁,實在沒有任何意義,費力不討好。

來的很快,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飛月見到了一張滿是笑容的美麗臉龐,見到銀黑相間的長發,一身黑袍的無法無天。飛月的目光很快被吸引開去,無法無天身旁的女子,面若桃花,一頭桃色的柔色長發,如此讓人注目。

飛月仿佛真見到桃花紛紛飄落,在那女子身體周遭。

女子熱淚盈眶,似是激動非常,好不容易喊了句,“公子……”殘韌擡頭,眼神現出訝色,愣愣的注視著房門口立著的依律,依律淚水斷線般,滑過臉龐,緩步走到殘韌身前,語氣激動的道:“公子,律來了……”

殘韌搭在琴弦的雙手十指,早已僵住,好半響,突然帶著恨意的冷聲喝道:“你為什麽還沒死?”依律驚的愣住,飛月也愣住,房內除了無法無天,連黑色夕陽都被殘韌的語氣和話,驚呆了。

依律不知道殘韌為何怎麽問,心念疾動,只想到一個解釋,連忙道:“公子,律的心臟異於常人,因此,那天旖旎的一劍,並沒有刺中律的心臟。”殘韌猛然起身,冷冷注視著依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