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比誰決絕

“留下該留下的,帶走該帶走的。”

席撒一言不發的卸下甲兵,僅留下禮物性質從撒拉處得到的頭帶,旋又將坐騎血爪龍身上的護甲盡數卸落,最後取下弓箭,龍槍,刀劍,暗器。最後將一包讓義母過目檢閱後的衣裳塞進坐騎配備的行囊,自覺可以離開時,又被撒拉叫住。

“錢袋。“席撒愣了愣,頗不服氣。“那些都是我在買賣後所分得!”

“心之眼的規矩由我定,不是由你。“當即,錢袋也被放落地上。撒拉這才滿意的點頭,目光又落在地上物品中的火之紋章,嘴角掛起抹古怪的冷笑。“火之紋章不屬於心之眼所有,既然你自作主劫來就帶上它走。”

席撒心下一驚,終究依言收起。這種紋章相傳不止一枚,均為兩妖族的神秘寶物,據說收集齊全後能獲得驚天動地的可怕力量。任何人擁有哪怕一枚也能利用其施放法術,晨曦國公主所以能釋放火焰球,全因如此。

晨曦國所以能得與魏國結為聯姻,全因無意自森林妖精部落得到這枚紋章獻上之故。所謂懷璧其罪,帶它在身等若在身上貼張紙,寫‘我有無上貴重之物,有本事就來殺人奪物吧’這種字樣。

這趟買賣前,撒拉本有交代不動此物。席撒本想奪回按價分筆錢財,如今撒拉有意如此,便是明知不該,還是決意硬撐。於是再無二話,只抱拳沖強盜們一圈告辭,最後又朝正不舍注視自己的黑嶽深深望眼,轉身躍上血爪龍坐騎,頭也不回的奔寨而出。

“大姐……“心之眼的二把手,被稱呼為黑叔的健壯漢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阻。話未說罷,身上已被毒蛇般的鐵鞭狠狠抽中,頓時鎧甲迸裂,一道血肉翻飛的鞭痕赫然醒目的出現身上,其它本欲一齊站出來的群盜哪裏還有人敢說話?

“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誰也不準多嘴!“這工夫,席撒已經奔出山寨。心有不舍的強盜們無不眺望目送,直到他和坐騎的身影徹底消逝在視野盡頭,才肯回頭。

撒拉掃視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挨受一鞭的二把手黑叔身上,淡淡道:“溫室中的花朵能成什麽氣候!弟兄中你算最疼愛他的,難道希望他頂戴心之眼之名,永遠在我們庇護中長大?希望他成為一個無力獨自迎接暴風雨洗禮的廢物?”

黑叔一喜,明白大姐並非惱少寨主如此。“大姐,可是那孩子從來不曾讓大家失望,何必非要用這般方式……“撒拉擡手打斷他話,冷冷掃視眾人一眼,恨恨責罵。

“我早有嚴令,任何情況下都不許你們替他分擔危險。結果你們還是偷偷在戰鬥中替他擋刀擋劍,每一次都讓他以毫發無傷的完勝者姿態回來。讓他以為自己真有多了不起了!這也叫從不讓人失望?嗯?要不是你們這群蠢貨多事,我們母子何必有今天的分離?都他媽的聽清楚了!

今天開始席撒跟我們心之眼,甚至整個強盜聯盟再沒有任何關系,誰敢再說認識他這麽一個人,又或給他什麽幫助,我若不把他活活抽死就不叫撒拉!你們這群王八蛋乘還沒挨抽之前都少他媽的廢話,立即整備出發!”

群盜靜默,哪還敢為此再提一個字,只能在心裏祝福那可憐的少寨主別像一年前那樣變成眾矢之的,無立足之地。

……

離開心之眼的席撒盡管一身極品甲胄盡失,連把防身的武器都沒有,但心裏卻十分高興。片刻前的離愁早已消散,這不是他第一趟離開大家,撒拉不是個拖拖拉拉優柔寡斷的人,席撒也不是。

該分別時就分別,哪怕何時再相見?

有主斷的人往往不易因旁人意見改變決定,故而一不小心就會變成武斷。席撒雖然敬佩義母,但也許是本不喜歡王族,又或天生不願旁人安排未來一切,早在半年前撒拉點頭同意黑騎王的求婚開始,就琢磨著日後如何才能‘離家出走’。

那次是黑騎王對撒拉發起的第九十九次求婚。他對黑騎王這個義父並不如何認同,總覺得他也就武功和身份能勉強配上撒拉。對於他的個性實在不敢恭維,想到要跟這樣一個人生活,往後的日子又全得聽義母做主,甚至連婚事都早有安排,他當然不能忍受。

想到從此能得自由二十年,高興之余卻發覺坐下血爪龍頻頻回頭張望,充滿不舍。

“修羅啊修羅,別再想山寨裏那頭戰死都有三年的母龍了啊!往後一定替你找頭更漂亮強壯不那麽容易被打死的當伴侶,有空也會帶你回來看看它的墓碑,這總行了吧?”

席撒的白鱗龍坐騎名為修羅,舌呈紫紅色澤。在血爪龍中雖非最高貴的極品,但撒拉當初看此龍天生鬥志高昂,智慧又高,認為極具成長性,評價為一頭不可多得的坐騎戰鬥龍,便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