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席撒的身世

“況且,那少女修煉的羅刹西撒心決更有作用,區區獅鷺飛騎不必太放在心上。”

席撒從未聽義母說過這功法名稱,不由好奇追問。“人類不這麽叫,人類稱之為羅刹地獄。總該聽說過吧?”

這功法他當然聽說過。相傳武當道聖在森林妖精王此法之下曾多翻吃虧,那功法練到極致,一旦施展開後,方圓一片盡是刀影。據說魏國當初曾有一次偷襲之戰,將森林妖精王圍困在一座山上,結果那支武當道聖帶領的三千人隊被此功殺的丟盔棄甲,落荒而逃,武當道聖也負傷敗退。

羅刹地獄一直被人類看作兩妖族最神秘強大不可思議的王族絕技,從未見過其它身份的妖精用過。故而始終不曾為人類窺探其秘。

席撒感到難以置信,少女的容貌雖然獨特,但其驚艷魅力連尋常妖精都比不上,絕不可能是妖精王族血統。“你說她是血腥妖精的王族?”女人不答反問:“為什麽不親自去問她?”

“我不探聽別人身世背景。”

“難怪至今沒問我名字。“女人恍然失笑,又道”我復姓罌粟,名不離。魏國當代君王異母的長妹,十年前別人稱尊為人類第一個法術師神修。“你是神修?那如今魏國的神修是誰?“席撒詫異之余,失聲追問。

罌粟不離失笑道:“總算讓你忍不住好奇了。‘席撒為之愕然,以為只是說笑,又聽她說’她是我妹子。當年魏國想一舉滅絕山巖和這裏的森林妖精兩族,但知道它們法術厲害,一直軟硬兼施的迫我說出人類修學法術的奧秘。”

席撒聽到這裏,接話道:“你當然不肯,那只會把魏國帶入滅亡境地!”

“不錯。當初傳我此法的是血腥妖族的王,本就不安好心,傳時千叮萬囑不可告知旁人。其實希望我迫於壓力公開與族眾知曉,此地的森林妖精若遭滅族之禍,必定激怒遠在別處的妖精族大軍拼命,人類高手全會此法,不出多少年就會死於自然元素能量的反噬而耗盡壽元,高手盡損!她血腥妖精一族卻能坐收漁翁之利,誰說血腥妖精性情思想幹脆直接,她就不是。事後反能怪我違背諾言,怨她不能。你說此計何等歹毒?”

席撒連連點頭稱是,也覺傳她秘法的人,用心實在可怖。

“哼!但我罌粟不離哪有這麽容易中計,可惜魏國一群蠢材,反以為我怕喪失獨一無二的尊位有心藏私。尤其那該死的武當道聖,他自己被後來者險些追上,被不知感恩圖報的張狂小輩當眾羞辱,就以為我如他般心胸狹隘!

我未免與親人失和,離開魏國後在外成立私軍,占地為王,本也沒有妨礙過魏國大計,甚至每每需要時極力相助。哪料想到他們竟會設計暗算,借王兄大喜之日把我騙回囚困,逼迫說出修學兩妖族法術的奧秘。

多少次都想幹脆由他們自取滅亡,若非想起母妃至死都念念不忘我族生死存亡,早讓他們去死。

但三妹……卻騙她入牢房後暗自施以意念種植,隨口亂說一通,她以為當真已學得,結果武當道聖氣她藏私不說真話,從此兩人絕交,他也放棄了此念。三妹自己卻因為不信自然精靈的懲罰一說,變成副不人不鬼的模樣,至今苟延殘喘等死。”

席撒又佩又懼。意念種植相傳為血腥妖精一族創造的精神法術,曾有一支部落遭遇大難,部落中唯一精通高深殺傷力法術的祭司年紀太老,無力憑借將死之軀施放。便創出此法,族內無論男女全都甘願為部族獻身,後被種植意念,最後用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換得一次次強大殺傷力法術成功。

為此付出三十七條生命的代價,殺得入侵者再不敢來。在血腥妖族中,這事跡非常有名。

意念移植法術後來被該部落獻於血腥族的王,廣為各部族大祭司所修習。真正的施法者其實是種植意念的人,但被種植意念者卻感覺是自己,承載法術反噬的也是他。血腥族往往用於面對危機,戰士自願奉獻生命以求大祭司長久活下去,保護部族太平。

被罌粟不離這般使用,當真只有人類才想的出,做的出。兩妖族內若有人以此法害人,事後必被精通法術的祭司所察,縱使有一萬條命也絕活不過兩妖王所派使者的追殺。

再者,兩妖族信仰強烈,且榮譽感,自尊心幾乎勝過一切,寧可死也不會做這等受眾人唾棄的事情。在她們的認識裏,死亡並不最可怕,所有生命的終結都會在未來被自然精靈以新生形式獲得延續,如果做出為種族所不齒,喪失榮譽自尊的事情,將來就再也不能重生為妖精,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個人的私欲全在不損害自身榮譽和自尊的前提之下,故而為人行事幹脆直接。種族內部階級和強弱劃分鮮明,不如族人強大在他們看來也非恥辱之事,維持自身的榮譽感和自尊就是獲得尊重和認同的基本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