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莫歌

“替我捶背,今日真是夠累。‘聽他說的認真,沐琳撲哧一笑,當真替他寬衣,不輕不重的為之捶背。’你真不怪我嗎?‘席撒曬然一笑,卻不答話。沐琳不甘心的又追問道’今日有否想起李若,會否身旁之人不是她而遺憾?”

“會,當然會!想到此,悲痛欲絕的難以言表,哎!‘沐琳頓時捶的重了,有些恨恨,復又停下,心情復雜。席撒見狀笑著輕戳她腰際,點的她笑出聲,才道’快替為夫捶背,不準發呆。‘沐琳知他有心逗弄,心情這才好些。’那天,李若姑娘給你的信到底寫了什麽?”

“佛曰:不可說‘席撒煞有介事的調笑說罷,便想起義母,遲疑再三,才道’他日見到撒拉寨王時,私下必須稱她為母。“”什麽?“”實話跟你說吧,她是我義母,雙親西去後,便是她將我養大,教我本事。“沐琳更感吃驚,”那為何又說她必會殺你?“”此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又說不清楚。總之她是我義母沒錯,會殺我也沒錯。”

沐琳思索半響,仍想不通,卻知他脾氣,轉而問道“陳太子白莫歌跟你怎生結識的?“席撒簡單說了。

“他年幼時曾拜義母為師數年,初時彼此不服,故而時常打架,一打兩年,卻誰也贏不過誰,最後又成莫逆之交,加上黑嶽,我為長,白莫歌次之,黑嶽最小。他最愛說既生我,何生他,為人自視極高,便也只將我真正看在眼裏。

與他相對,不需有絲毫拘束,他這人素來任性妄為,不重禮法。生母仙逝時,竟也甲胄在身跪拜靈堂,任其父如何發作甚至大罵也不肯卸甲,多翻氣的陳王要廢去他太子之位。”

沐琳難以置信道“竟有這等奇事,虧他至今仍能為陳國太子!“”所幸陳王並不昏庸,對他一直又愛又恨,既知他並非不孝,又氣他太過自我。但他從小就文武雙全,兄弟姐妹中無人能比,又心高氣傲之極,倘若真廢去他太子之位,陳王也知道他一定會從此離開陳國自打天下,絕不再回。哪怕氣惱,終究也沒能狠心。”

“他的武功真有外間傳說的那麽厲害?“沐琳聽得興致勃勃,禁不住尋話追問。”又不是學來表演的功夫,叫我怎麽解說?反正修羅唯一害怕的人就是他,從前不止一次被他赤手空拳打的逃,見到他,比對著我還溫順乖巧。“沐琳駭然變色,無法想象人怎能將修羅那種兇獸打跑。

沐琳還想再問時,門外忽然響起龍笛吹鳴,席撒頓時從床榻爬起。心道來了,便聽外頭有人傳音而至道“春宵之際冒昧打擾,乃可本王尚有要事,偏又有些話非與席撒國士談談不可,還望翼王予以片刻。”

沐琳神色惱怒之極,想發作,卻又不敢發作,只聽聲音便知外頭的人是易之女王。鳳淚之威在中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易之性情手段更讓她不得不強壓怒氣,勸說自己隱忍退讓。

席撒知她心情,束音成線,安慰道“不必如此,她其實非常可憐,故而才養成這等個性。倒不是有心持強淩弱,你先回避片刻吧。“沐琳氣憤難平,卻自知不能拒絕,也不願答應回話,就那麽甩袖離去。

房內跟著就多出個人,竟是以移形換影身法瞬間開關窗戶,閃身進入,卻沒帶進絲毫氣動,身法之快,只讓人疑為憑空突現的鬼神。“好身法!無怪能追殺席紅梅數載之久。“席撒拿不定她為何尋來,便以言語加以試探。

易之一身兵甲,一如多年前般,面目總被龍翼護面遮擋。她入房後,靜靜打量床榻上的席撒許久,才淡淡開口。“本王聽說,席紅梅是你胞弟,他因我而死,難道不恨嗎?”驟聞此話,席撒吃驚不小,不知是哪個混蛋如此編排,豈非有心找他麻煩?

“哎……致遠落得那等下場,實在咎由自取。也怪我自幼太過寵他,致使如此悲劇。要說心下不怨那自是假,但也知道,即使不死於你手,總歸會被旁人所殺。也就不想計較了。再者……你必也受他許多委屈,盡管將他殺死,怕也不能釋懷吧?”說罷,又道“假若易之女王為此而來,此刻便可以走了。”

易之不動,雙拳卻漸漸握緊,身軀明顯有些顫抖,久久,才自牙縫裏擠出句話。“他真的葬身武當山崖了嗎?我來,只想問你這一句話!請……請你如實回答。”席撒哪能如實回答?

“是,席紅梅已死,就是葬身在武當山崖。否則以他個性,這一年多來,豈會龜縮不出?”心下卻暗道‘這可不是騙你,席紅梅的確不存在,他從來不叫這個名字,旁人口中的這個名字,本就算是早已死去。’

罌粟非煙定立當場,默然久久。直到窗外刮起大風,吹的樹木沙沙作響,她才回過神般,丟下句‘打擾’,又如來時般施展移形換影,穿窗而出。這一回,卻房內卻有窗沿碰撞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