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邊南霸主

聯軍勢如破竹,除卻南吳都城西北臨山一帶,其余土地盡為眾部所有,那座屹立十數年的南吳國都,在聯軍四面包圍下,顯得如此孤單淒苦,城中不過數萬軍將,面對二十余萬的圍軍,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南吳王宮中,左丞臉發沾血,不顧寢宮門口侍衛詫異的目光,茫然走出。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老朽一生為南吳貢獻良多,只因讒言之故,竟要剝奪左丞相位,交給那個殺豬起家的窩囊廢……先王,老朽亦是為求自保,唯恐遭滅族之禍而已啊,從不敢有篡位之心,從不敢報顛覆先王基業之念啊……”

南吳王寢宮內,年僅十二歲的幼王身中七刀,慘死在龍塌之上。雙玲瓏混入南吳都城後,有意接近左丞親信,假裝輸光了賭錢,以提供秘密消息為由尋上此人,謊稱其父曾為南吳王聯絡眾部的使者,事後卻慘遭滅口。

那人如獲至寶,急忙稟報左丞,大怒之下的左丞闖入王宮質問年幼的南吳王,太後以為事情敗露,對他破口大罵,激憤之下,他命人將太後亂棒打死,又執刀刺死幼王。

於是同時,雙玲瓏在城中散布謠言,稱左丞謀朝篡位,殺死幼王和太後。都城內陷入混亂,忠王派系的人義憤起兵,包圍王宮,要求面見幼王以證謠言真假,又質問左丞何在。

雙方人馬發生激戰,軍中士卒早對左丞親信的將領不滿,在有心人鼓動下,參與動亂。左丞苦心配置的力量終究不敵眾軍的憤怒,忠王派系的軍隊眼見破門攻入王宮之際,自知必死的左丞忽然回光返照般想通了一切。而後只聽見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斥責,他越聽越覺得是逝世的先王,竟就這樣,瘋了。

也在南吳國都內亂的同時,見到墻頭約定信號的席撒下令攻城。南吳國都城墻城門均因過去被襲之故增強加厚,但在三百龍騎投擲的破甲槍射擊下,兩尺厚的城墻竟全被鋼槍貫穿,一頭頭裝備沖城椎盾的龍獸,連綿不絕的沖撞城墻,一次次撞的城樓震動,上一次震動才方開始,下一次的沖撞又發生。

那片城墻,就在龍獸不可思議的沖撞力量下,以數百杆貫入長槍為交點,呈現龜裂,而後塌毀。艷陽天,阿九,索羅三人當先沖殺入城,龍足過處,守軍無人可擋。聯軍勢如潮水般殺進城內。

席撒見淩上水領著兩百頭龍騎又如法炮制的破毀城墻,連忙叫人去制止。“這城他日為我軍所有,撞壞了還不是我們修?”正戰的興奮的淩上水恍然醒悟,這才停止了痛快無比的毀滅行徑,領龍騎殺入城中。

時隔不過大半年,北撒軍第二次踏破南吳都城大門,占領南吳王宮,席撒第二次坐在大殿龍椅,第二次居高臨下的俯視左丞。左丞對一切恍然不知,癡呆的神情茫然注視前方,口中一直喃喃自語那些說過一遍又一遍的話。

席撒注視他許久,始終拿不準他是否真瘋。最後嘆口氣。“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左丞為謀私利,枉顧黎民死活,兵犯山河州,本王當初再三提出議和,都被無視。

迫不得已,才發起反擊,邊南眾部怒其暴行,不齒南吳背信之舉,齊舉仁義之師,反抗暴政。南吳幼王慈悲仁德,只求平息幹戈,曾派使者請求我軍相助除奸,並約定此後南吳歸附我族,永不背棄。

奈何本王還是來的太晚,如此仁德的幼王竟被喪心病狂的左丞親手殺害!便縱左丞此刻已遭天譴,失心成瘋,但本王念及慘死的南吳幼王,仍難以甘心饒他!”

西妃忙進言勸阻。“請王喜怒,左丞雖然罪孽滔天,如今畢竟已遭受天譴,此後半生癡呆瘋癲,殺與不殺,全無區別。王素來奉行仁德,此時殺一個瘋子,不免為天下人非議說道。”

席撒心中暗喜,覺得西妃話接的恰到好處,臉上卻假作憤怒,拍案而起。“如此不忠不義,不仁無德之徒,一句瘋了就可逃避罪責麽?天下凡有德智者,誰都恨不得喝他血,吃他的肉!南吳與聯軍連番戰鬥死傷多少並將?毀滅了多少家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頓時引得堂下一陣附和。除西妃外,無人幫腔勸阻。“妃你雖然所言有理,但他該不該殺,當由南吳的人來定奪。此刻聚集於此的南吳朝臣,足可代表南吳民眾意向,左丞所犯罪孽到底有多少,到底是否該因此被饒恕,不若就由他們說說。”

堂下的南吳朝臣會否替左丞說情?除非他們是傻子。左丞是否真瘋終於變的無關緊要,他的腦袋被掛在鬧市示眾,南吳國都民眾路過都要唾罵幾聲,呸幾口,以示滅國喪親之痛。

稱霸邊南數年的南吳,一朝覆滅。被南吳騎在頭上多年的眾部落終得揚眉吐氣,歡慶勝利的歌演足足持續一月有余,勝利的興奮與喜悅才漸漸被習慣。南吳領土被邊南百余大小部落瓜分殆盡,臨西北的一片領地也在南吳國都淪陷後,舉白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