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那飛舞漫天的……

在常人看來,似乎易之護體內力運轉的更多,故而色澤更顯濃郁而已。但在阿九這類能看到無形能量氣場的高手眼裏,此刻的易之如同魔神附體,騰騰的陰冷煞氣環繞身體,夾雜著鬼哭神嚎的邪音。

暴雨似的劍氣撞上騰騰的煞氣,迅速細小,最後消散,竟不能穿透傷及她分毫。眼見伴隨懸浮半空的西妃一聲嬌斥,落下的劍氣更見粗大,將龍騎煞氣盡數吸聚體內的易之嬌喝著彈地飛起,長劍揮舞中,帶起道道粗長如虹的弧形劍氣,飛落的暴雨如撞石上,無損劍氣分毫,紛紛潰散。

忽然的反撲猶如灌注易之所有力量,道道如虹劍氣一舉飛斬西妃面門,眼見便要砍中時,只見西妃雙爪如鉤,連連探出,竟徒手將那些劍氣全抓成粉塵星光,毫無威脅的消弭於虛空。

易之飛起更高,漸漸接近,揮舞的長劍更急。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近身顫抖之時,她的身影憑空蒸發消逝,刹那驚愕,暗紅劍氣雨幕之外,金紅身影一閃而逝,紅雨迅速移動,鋪天蓋地的追修羅身後飛墜。

盡管如此確也沒能追上半空第二次移形換影的易之前進,只見她身形再度消逝閃現,長劍平舉,追席撒後腦便刺。驚變回神的席撒急忙錯身閃避,直覺劍光閃電般貼面劃過,一拳一肘一膝連綿攻到。

三記緊促的護甲碰撞聲後,易之錯身飛過,淩空一抖長袍,繞空回飛,二度攻來。“席思,我說過,今日你我必有一人倒下!”鮮血從臉龐徐徐滲出,一道劍痕赫然醒目,席撒擡手,輕抹血跡,輕瞟一言,神容漸冷。

懸浮半空的西妃雙拳抓握更緊,隱隱現出怒容,眼見易之突破她的攔截襲擊席撒,一聲嬌喝,又待運功施法時,修羅背上的席撒頭也不會的擡手制止。也在這時,易之淩空撲落,旋舞的長披被席撒後仰避過,金紅的披影裏緊隨吐出一記寒芒,如毒蛇吐信!

席撒神色冷淡的擡臂擋下,任由長劍貫穿他的甲胄,刺入血骨,長劍貫穿他的手臂,至胸甲處時,易之一聲痛哼,被席撒一肘擊中小腹,退飛數丈,腹部甲胄被擊中的內凹,裂紋中緩緩滲出血跡。

“你要死,成全你。”席撒滿不在乎的以治愈術白光恢復左臂傷勢,立起修羅背上,注視面前退勢方止又在撲倒的金光護面。“你贏不了,因為你受不起傷,我相反。”說話間,席撒握上劍柄,如閃電般迎易之沖上。

這一交手,只看的旁人目瞪口呆。兩人仿佛變成飛獸,長披糾纏,相持不下,在半空中高速旋動,再過得片刻,便只見劍光,不見人影。高明如白莫歌,此刻覺得這種奇特至不可思議的對戰根本無人能夠插手。如同渾然一體旋動飛移在半空的光源,無人能夠分開。

如出一撤的劍法,如出一撤的身法,如出一撤的戰技,如拆招對練,如對鏡舞劍。

一件件甲胄被席撒脫下,使做錘盾咂落易之,跟隨在後的劍刺靈快如蛇,易之的長劍貫穿甲胄,確被拉帶一旁,喪失威脅。然而席撒的刺擊也同時被易之卸下準備的甲胄部件擋開。一件件破損戰甲部件自半空被甩落,墜落地上時,激起一團飛塵。

鳳淚軍團在地上高舉兵刃,高呼呐喊助威。休戰對峙的練軍不甘落後的高呼北撒之名,連觀戰的阿九這時都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長披的糾纏互鎖讓他們誰也無法後退,有一次的劍劍交錯而過,旋舞的兩人彼此錯肩而過。席撒只覺長披被易之使力一拉,背後煞氣驟然狂暴,不及思索,旋身便施展開遊龍騰空快劍。

兩股劍氣刹那交錯,幾乎貼在一處,縱橫飛過。金紅的長虹在半空帶出刹那華光,斬落大地,留下半尺深,三十丈長的痕跡。席撒感到刺出的快劍受阻,貫穿了什麽,不急思索,戰鬥的本能已讓他順手一拖,拉出劍刃。

旋身刹那,只覺頭上背後被熱騰騰的液體噴濺一片。頓時,整個人楞呆半空。他忽然意識到,這一劍刺穿易之身體,拖劍之時恐怕將她半邊身體都已砍爛。‘她死了……’席撒喪失控制的身體朝大地落下,長披那頭,分明感覺到沒有生氣的拉扯著什麽東西。

大地一片寂靜,激鬥忽然間分出勝負,人人都感到錯愕,一時不能接受。

席撒遲鈍的緩緩扭轉過臉,看見漫天飛散如雨的血紅。然後看見易之喪失生氣的,創傷致命的破毀身軀,那把金鳳劍,離開了她的手掌,隨他們一並朝地面跌落。易之的龍翼護面在光照下閃閃生輝,讓他刹那間,想起南地的那個黃昏,那個躍出山坡,尋死的女人。

如潮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湧進腦海,席撒的手足身軀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

黑夜籠罩的林地,尚還年幼的席撒獨坐篝火旁,等待著火架上的獸肉烤熟。身畔的修羅忽然動靜,探長腦袋注視林中的黑暗。黑暗中走出黑嶽,修羅便放松了戒備,自顧爬地上閉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