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春暖花開冬又去

武當道聖成名前,在種族之戰中仗一套有別於道門正統的太極劍殺敵無數,滄海無情則是這套劍法中最負生命的殺手鐧。劍氣如滄海浪潮,無情吞沒敵人生命,曾有一劍出,滅妖軍上百的傳奇記錄,故而又有武功中的妖法之稱。自從種族之戰結束後,武當道聖極少再用這套奪命劍法,最後更封印這套劍法。

他雖弟子無數,但卻沒有真正教授過這套殺人太極劍法給任何弟子,雖有傳人因見過而略知一二,也不過是無法連貫的區區幾式,如滄海無情這等奧妙無窮的絕技,那更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武當流派的劍法席撒大多熟悉,也精通不少,故而一眼辨出劍氣,推而思之,答案即現。

便在他震駭時,耳旁聽見易之懇請的語氣。“國師!”顯然也感到疑惑,武當道聖何以參與此戰,何以如此離奇的出手,又如無人可見般自顧離開。

破毀的王帳內,響起悲聲大喊,年幼的席思抓劍襲敵,小小的身軀才剛撲出,便被人震飛長劍,吐血甩跌地上,染的一張俊美小臉汙穢不堪。正有兵士要殺時,一個不知哪族哪部的王後喝令住手,仔細審視他一番,說要留下為奴。

這些畫面在席撒腦海中已無數次浮現,畫面中的那個部族早已滅亡,活著有幾,難以查得確鑿。此刻目睹,心中並無熱血,只覺那時的自己太過稚嫩,只想快些結束這夢幻般的詭異場面,不想讓易之看到後來的那些難堪。奈何眼前場面在發展,小小的席思被士卒五花大綁,敲暈腦袋。轉眼被丟盡架戰車棚內。

戰鬥結束,聯軍載著收獲,各自歸去。小席思從昏迷中被人掐醒,一個披覆黝黑,模樣挺醜的小丫頭見他醒轉,仍舊好玩似的狠掐,嘻嘻發笑。“你這小奴隸生的真好看,往後我就是你的主子,要敢不聽話,就打你!”

醒轉的席思被那小丫頭狠掐,卻忍著不做聲,忽然極力前撲,張口咬上那丫頭咽喉,嚇的小丫頭手足亂動,張口欲叫卻發不出聲響,不一會,席思嘴裏染滿鮮血,仍舊嗚咽著說話。“割開繩子……不然咬斷你的喉嚨,快。”

嗚咽著說話間,略松了牙上勁道,小丫頭從死亡的空白恐懼中漸漸回神,忙不叠帶的摸索著抓出短刃,在席思染血的牙齒威脅下,割開繩索。小席思雙手脫困,奪過短刃,反手一拳咂暈那小丫頭,又隔斷雙足繩索,舉刀便欲刺死昏迷的公主時,驀的又收刀。

小臉上表情嚴肅,透出妖族慣有的,對榮譽的虔誠。“我北撒族言出必行,今日不殺你,然而你我血仇不共戴天,得否生機看你自己命數吧!”便不再理會那頸項鮮血流溢的丫頭,探視車外道路,見戰車正駛過坡地,一旁是部族附近的絕地沼澤,毫不遲疑的一頭撲出,沿斜坡滾落下去。

這動作,不由驚的易之輕聲驚呼。小席思落下坡地時,整個已摔成個血人,足手骨頭碎裂,眼見不能動彈只剩等死時,身體亮起的治愈術白光,傷勢迅速痊愈,又生龍活虎的跳將起來,擦把臉上血汙,奔入沼澤死地。

“你很勇敢。”想起初次孤身追擊席紅梅踏入黑色沼澤地時孤獨恐慌的遲疑,易之不由對眼前小席思的表現贊佩出聲。

山坡上的兵卒在喝喊罵咧,旋即發覺重傷的小公主,亂成一團。便這時,山道前頭飛塵奔騰,不片刻,一群龍騎兵攔住道路,領頭女人那頭妖族紅發尤其醒目。“撒拉……”席撒吃驚不已,再一看,隨行那些許多是認識的心之眼山寨弟兄。

“撒拉寨王何故攔道?”撒拉神容冷漠,全身披甲的,騎槍在手的裝束讓肅殺之氣尤其沉重,威勢十足。“聽聞貴部收了北撒之子,本王早有意收他為徒,故來要人。”撒拉口氣已屬張狂的不予人拒絕余地,心之眼眾騎個個擡舉龍槍的備戰動作,更是欺人太甚。

不料那部族的王竟然隱忍,淡淡說了席思逃走事情,撒拉瞟眼坡地痕跡,料想不假,便頭也不回的率眾回走,繞道離去。席撒這時才知道,當初撒拉跟他並非湊巧相遇,而是有心追尋的結果。這不由讓他感到疑惑,撒拉莫非與母後相識?又為何遲遲八個月之後才找到流亡的他?

昔日的經歷,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小席思猶如孤魂有鬼,獨自穿走沼澤死地,足足二十日,才終於脫出絕地。這期間,尋不到食物的他想到利用治愈術的方式救贖自己,啃食自己的血肉,又以治愈術恢復咬爛的體傷。

當時的他渾然不覺,此刻的席撒卻發現,每每小席思啃食血肉時,暗藍色的頭發便隱隱覆有血色光亮,不由暗覺驚疑。“以傷養生之法,原來這般年幼便已學得。”平淡的語氣,讓席撒聽不出情緒,也不知易之是看的可怖,或是別的。“無可奈何,這一帶根本沒有活物,法力也不足以凈化汙水,近些的部落都有聯軍殘部,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