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王的立場

一路上雙玲瓏越是熱情,阿九越是難受,只希望她離開遠些,別與自己說話最好。察覺阿九態度奇怪,雙玲瓏擔心有所不周,又知她是非比尋常,不願平生間隙,尋了個機會硬邀她吃酒,探問究竟。

幾杯酒下肚,阿九微有醉意,雖然心裏厭煩,但見她言辭誠懇,態度熱情,不免覺得自己過份,幹脆直言相告。“不是你得罪了我,只是你我絕不能成知己,日後再不必如此盛情,本將軍也絕不會因此責怨就是。”

雙玲瓏更覺詫異,急需追問,阿九不耐煩道:“明白說了,我不喜歡你這等狠毒心性。”雙玲瓏頓時明白,沉吟片刻,自酌自飲三杯,終於開口。

“將軍如此也是難免。但於玲瓏來說,卻另有一番看法。此刻說來也不敢為求將軍從此看得起,只希望將軍聽後,不致因此日後刻意憎惡玲瓏而已。其實玲瓏本只是收養,自幼隨父母學習許多本事,素來嚴厲,幾無溫情回憶。

當然,畢竟身受養育恩惠,也不敢因此便覺得理所當然。只是將軍可曾想過,他們既有那等身份,遲至如今也從不提起,明知我為王效力越久,必然越難行背叛之事。過去可說慮玲瓏無所作用,但執掌四營大事時日已非短,何故還不叮囑呢?

不過是不信兩字而已。當時從王口中得知究竟,立時想到雙親派隨左右的心腹其實是眼線,後來親自跟蹤也證實如此。將軍以為,他們只對我存利用之心,玲瓏也該無論如何不顧一切相報麽?

將軍以為人不可滅絕情性至此地步,但以為他們對我又有這等感情麽?不是玲瓏事到如今才說空口白話,假若雙親早些吩咐,如論如何玲瓏不會暗自立誓跟隨王至死,無論如何也必相助他們至死。

我喜歡如今所做的事務,更敬重王,為此甘願付出一切!當日原本以為必死無疑,故而不顧一切的傾訴肺腑心事,並不以為能得王信任的,不料最後竟會如此。一者無信無情對我,一者寄予無比信任。念及這些,當日才有那番誓言。

將軍當日在場,理當明白那時發生一切,該相信玲瓏所言不虛,絕不是為求活命不顧一切。如今對將軍說罷這些,自覺一身輕松,再不敢叨擾將軍徒惹厭煩,只求它日難免共事時,將軍能念在玲瓏今日肺腑之言暫擱厭煩於一旁,玲瓏也就感激不盡了。就此告辭。”

阿九看著她杯中酒一口飲盡,拂起長披穿門而去,雖自覺不能完全接受,也多了幾分諒解,便不願從此再無話說。追到門外時,雙玲瓏已下了樓道,連忙叫住,看她駐足回望時,微笑道:“雙將軍如果沒有急事,不如再喝幾杯。”

……

十日後,在雙玲瓏所屬五營謹慎探查道路的協助下,順利抵達吳地。是夜,李煙雨顧不得兩人勞頓,相邀說話。

“兩位將軍來的正好,不日前我屬下在北二百裏的沼澤林地發現一枚土色神秘紋章,有余今日西蜀頻頻有飛龍騎兵團監視,那紋章又在一個為數千余的兇蠻部落中供奉。一則恐走漏消息,二則怕為他人做嫁衣。手下又缺乏高手,不想將軍回來如此快,三日前已飛書稟明王,還想快派高手回來的。”

兩人一聽,精神大振,忙說即刻能夠動身。李煙雨猶自憂慮道:“那兇蠻部落人數不少,我們又不能派人太多,否則必惹西蜀飛龍騎兵懷疑。雖說兩位將軍本領高超,只怕寡不敵眾,不如等悍勇無雙將軍抵達再說?況且王收到書信,必命西妃趕回,以她行程,恐怕也該要到了。”

雙玲瓏覺得穩妥,自告奮勇令人先去監視,避免橫生變故。李煙雨正要說好,阿九卻不樂意。“就是過去,區區千余兇蠻也還不夠本將軍一劍殺呢,何況北地荒林隨王苦修多時,何必要等阿呆和西妃到?萬一被旁人發現,又或兇蠻之間廝殺導致紋章遺失豈不可惜?”

李煙雨原本也認為有她們前去足以,只是又恐被西蜀察覺,才想要更穩妥些,如今見阿九堅持,也就點頭應允,心知哪怕不答應,她說來是王妃,實際上根本管不動阿九,她還是會去。只能交待道:“千萬謹慎小心,切勿被西蜀飛龍騎兵發覺!”

阿九爽快答應,急急忙忙的去了。

夜幕下,林地漆黑無光。“只要不觸動林木,飛龍絕不能發現。”聽阿九如此說,雙玲瓏忙命隨行屬下加快趕路。一行人追暗記入林深處,漸漸接近兇蠻部落方位時,各自施展輕功躍上大樹,小心窺探情形。

片刻,雙玲瓏附耳阿九道:“情況有異!兇蠻部落安靜的離奇,李妃安排留守的人也不見蹤跡。”林中漆黑一片,明明可見兇蠻部落座座木屋輪廓,偏偏不聞人聲,阿九也早覺古怪,這時便讓雙玲瓏壓陣,獨自執劍滑落樹下,雙玲瓏等與屬下換上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