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面壁藏經閣,再見掃地僧

眾人見賈裏玉和天摩尼都安然無恙,心裏都松了一口氣,不過當鳩摩智挪到天摩尼面前,詢問他有關大手印功夫的時候,天摩尼卻回答道:“虛竹禪師說得對,功夫猶如樊籠,始終困住禪心,今日一旦解脫,仿佛掙脫樊籠,復歸自然,才知原來我是我。”

天摩尼說罷不再理會鳩摩智,甩袖大踏步而走,鳩摩智道:“師弟你回來,你還沒把輪轉大手印的事情告訴我!”

“師兄,你讓我回來,我卻還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去呢。”

鳩摩智也是靈智極高之人,看到師弟這個狀態,知道他頓悟了自己的禪道,多說已是無益,盯著師弟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有不甘,竟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人太過執著某種東西,就會受其所累,不論多麽熱衷和著迷,時間一久,總有想放下的瞬間。

鳩摩智知師弟不會再回頭,只好回頭看向賈裏玉,似乎想從他那裏得到有關師的只言片語。

賈裏玉道:“天摩尼大師從此不會在涉足武道。”

“你廢了他武功?”鳩摩智猛然意識過來。

“阿彌陀佛,小僧是解了他樊籠。”

鳩摩智這才明白過來一切,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知道這次的少林之旅,自己是損失慘重,果然擁有如此深厚底蘊的少林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打打不過,辯辯不贏,鳩摩智再無心在少林多待片刻,用吐蕃語跟那八位金剛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八金剛護送著離開少林。

原本打算挑了少林之後,再在不久之後的武林大會上挑戰幾位中原好手,徹底奠定自己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現在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沒有三個月時間,根本沒可能痊愈。

他只出了一招啊。

一想到這件事,鳩摩智就感覺內心被針刺了一下,接著就被魔種類似恐懼的情緒裹住,想盡快離開此地。

“虛竹,你來說說吧,你的功夫是如何進步得這麽快的?”

鳩摩智等人離開後,玄字輩幾位高僧將賈裏玉喊到方丈院,開始對他進行盤問。

“回方丈及幾位師伯祖師叔祖,弟子於武學一道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進步,是因為弟子在八年遊歷苦修中有所領悟,有醍醐灌頂,有觸類旁通,因此在修煉武道時,事半功倍。”

“有何感悟?”

“未曾在紅塵中打滾,怎敢言看破紅塵?未曾看破紅塵,禪心如何能穩?禪心不穩,則修煉破綻百出,難以入微通神。”

幾位高僧聽了這幾句話,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再饒有興味地看著賈裏玉,問:“那麽你是如何在紅塵中打滾?”

賈裏玉便將他觀看終生諸色、花魁床上念經、商人追名逐利等經歷一一說了,幾位高僧聽了,無不面露尷尬之色,繼而面面相覷,接著玄慈問道:“你可知道你這番打滾,實乃連破了數戒?”

賈裏玉微微一笑,反道:“什麽戒?”

“色、葷、貪。”

“色即是空。穿腸葷腥。千金散盡。”賈裏玉沉穩說道,“試過了,放下了,才是修行。”

幾位玄字輩的高僧以前從沒注意過這個虛字輩小和尚,今日見他出手不凡,才想詢問一下來龍去脈,不料一番對談下來,他以一敵眾,振振有詞地跟幾位前輩辯論起佛法經義。

“你所論固然有理有據,但細細推敲,終不免淪於詭辯。凡修行者,須依靠大毅力化解三毒,戒除八齋,禪心所向,諸念不生,何須試那麽一下?既是試了,便是破戒。”

“是不生,還是不敢生?是不試,還是不敢試?”賈裏玉輕聲問道,好似自言自語,幾位高僧聞言,都微微錯愕,只有玄慈方丈眼底快速掠過一絲與他高僧身份不符的波動。

戒律院首座看向方丈,道:“方丈師兄,虛竹連破幾戒,如何處置?”

玄慈看向賈裏玉,問:“虛竹我問你,如果讓你重走八年苦修之路,你將如何選擇?”

“原路去,原路回。”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本座罰你到藏經閣面壁思過,再好好想一想吧。”

其他幾位玄字輩高僧聞言,都是微微一頓,隨即了然,點頭贊同。

所謂藏經閣面壁,有兩個意思,一是讓他做守經人,一是正式允準他修煉藏經閣武學。

幾位高僧之所以錯愕,是下意識地以為將藏經閣向一個虛字輩小僧開放,太過草率,但轉念想到這個虛字輩小僧已然將拈花指練至登峰造極的地步,這少林寺還有誰能教得了他?

賈裏玉自是欣然答應。

來天龍世界幹嘛來了?豈非就是為了少林藏經閣?

從方丈院離開之後,賈裏玉自覺地去了藏經閣。

到了藏經閣,沒有立即翻閱那些武學秘籍,而是先打坐調息,剛才吸納了天摩尼一身的內功,需要一定時間進行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