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比劍

艾瑞克咧嘴一笑：“蘭斯少爺真是好興致，難得看到您練劍，要不要我陪你練練？”

“我父親說了，一個人閉門苦練，總是難以察覺到自己的短處的。只有和別人對練過，才知道悶頭苦練是引以為傲的劍術事實上充滿了破綻。”

金發男孩有意無意地看了人群中一眼，挺了挺胸，有些挑釁地看著蘭斯。

子爵二少爺是一個廢物，這是城堡中流傳已久的事實，在大夫人的刻意操控和散播下，幾乎每個人都這麽堅定地認為；雖然一星期之前安曼巫師親口承認了蘭斯的巫術天賦，這讓城堡中的眾人對蘭斯刮目相看。但是一來巫術畢竟距離他們太遙遠了，看不見摸不著，雖然有種種傳說帶來的恐懼感和敬畏感，但是和劍術等實打實看得見的力量比起來，就有點虛無縹緲了；二來前幾天城堡裏突然傳出來一個小道消息，據說蘭斯少爺根本是沒有半點巫術天賦的，安曼巫師之所以確認蘭斯少爺寫出了那個魔法符文，只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

如果說子爵在城堡裏，這樣的流言必然會遭到扼殺。但是偏偏一向在城堡裏說一不二的子爵大人和格裏芬少爺一同北上紅河平原去了，城堡裏主事之人乃是南希夫人，這樣的流言自然容易愈演愈烈。

再加上蘭斯素來的廢柴表現，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二少爺買通了老法師來糊弄萊恩子爵，他本身和以前一樣，依然還是個廢物。

這所有人當中，自然就包括了艾瑞克。

他身為城堡巡邏隊隊長的兒子，在城堡裏的地位也不算低了，除了子爵的家眷，其余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如他。平日裏在一起戲耍，也都是以他為尊。艾瑞克的性子高傲，在劍術上也很有天賦，在老爹奧拉的培養下，年紀輕輕便具備了不俗的劍術能力，這就更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

“如果說是格裏芬少爺那樣的強者，我肯定是心悅誠服地為他效力。可是蘭斯這樣的廢物，為什麽要讓我這樣的天才為他低頭？憑什麽？”艾瑞克心中如此想到。

他昂著腦袋，看著蘭斯。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裏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可以！”

一個滿臉俏紅的女孩有些忸怩地從男孩們後面走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手裏居然也提著一把木劍。

“蘭斯哥哥，你身體虛弱，不要和艾瑞克練習，他很厲害的。”艾琳有些緊張地看著蘭斯。

蘭斯其實早就看到自己的這個妹妹躲在人群裏了，只不過他依然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問道：“艾琳，你怎麽會和他們在一起？”

作為子爵的養女，和一幫身份遠低於自己的男孩們混在一起，傳出去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艾琳頓時滿臉通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艾瑞克卻搶先道：“蘭斯少爺，艾琳小姐只不過是找我們有些事情罷了。不過她剛剛說的話也對，您的身體虛弱，恐怕是不適合練劍的，所以還是快點躲回城堡裏，以免被海風吹得感冒生病了。”

說罷他滿臉得意洋洋地看著蘭斯，其余的少年倒是沒敢跟風，只是站著他身後幸災樂禍地看著蘭斯。

“艾瑞克，我想去哪裏，不是你可以管得著的。”蘭斯慢悠悠地說了這麽一句，然而接下來，他的語氣突然就變得嚴厲起來：

“下等人就要有下等人的覺悟，你父親宣誓效忠於我父親，你將來也必將宣誓效忠於我。我是主人，你是仆人，仆人對主人說話，就要懂得分寸。但是剛剛你說話的語氣讓我很不爽！”

“現在，向我道歉！”蘭斯看著他。

眾人頓時一驚，他們沒有想到，平時那窩囊無比的蘭斯居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

艾瑞克更是漲紅了臉，他是何等高傲的人，居然被一個城堡裏公認的廢物如此奚落！

更何況的是，還是在他喜歡的艾琳小姐面前被奚落。

這簡直無法容忍！

好在他還算有幾分理智，知道子爵雖然不在城堡內，但是蘭斯說的沒錯，雙方的關系正是仆人和主人的關系，如果他敢反抗，那麽城堡附近的巡邏兵會立刻將他拿下。到時候等子爵回來，聽說有人敢冒犯自己的兒子，恐怕自己的父親都要被自己連累。

於是他只能硬咬著牙，粗聲粗氣地低頭道：“抱歉，蘭斯少爺。”

只是他望向蘭斯的目光之中，卻是多了一份仇恨。

艾琳有些擔憂地看著蘭斯，她拉了拉他的手：“蘭斯哥哥，算了吧，艾瑞克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回去吧。”

蘭斯沒有理她，反而是有些戲謔地看著艾瑞克：“聽說你的劍術不錯？”

艾瑞克悶聲道：“還行。”

“那好！”蘭斯笑了笑，指著艾瑞克道：“艾瑞克，奧拉之子，現在我命令你，和我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