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 女殺手

“我現在的情況很糟。”小木屋中，艾莉婕艱難地坐在沙發上。

蘭斯順手給她倒了杯熱牛奶。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艾莉婕的身上——他必須隨時防範對方暴起偷襲自己，畢竟眼前的這一切也有可能是法術的偽裝效果。

“謝謝。”艾莉婕接過牛奶，居然沒做任何檢查就直接喝了一小半。

“你不怕我毒死你？”蘭斯好奇道。

“我覺得如果你現在想殺了我，應該會用弓箭，或者直接用手拗斷我的脖子。而不是下毒這種無聊的把戲。”艾莉婕淡淡地說：“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我得到了什麽。毒素對它沒用。”

說罷，她毫不避諱地掀開自己的外衣。

令人驚異的是，她胸口的那一片皮膚還算白皙嬌嫩，一如年輕少女一般。

左邊胸脯上，一道明顯的疤痕猙獰無比地橫亙於其上，蘭斯可以觀察到她的皮膚微微隆起，旋即下落，這枚心臟的搏動似乎遠遠超過了普通人。

“霧龍的心臟？很驚訝你做到這一點了。”蘭斯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情緒。

眼前的艾莉婕和他一樣，也是更換過心臟的人。不過兩人不同的是，蘭斯是因為生死存亡的關系，被迫更換了自己的心臟；而艾莉婕，則是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

“它給了我很多東西。”艾莉婕合上衣服，語氣平淡：“但同樣奪走了我許多東西。”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蘭斯皺了皺眉頭，到了現在，他已經有點相信艾莉婕之前說的話了。他從她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蘭斯目前的精神力快要逼近三百點了，想要瞞過這樣的超強感知可不太容易。

更換了霧龍心臟的艾莉婕，看上去非但沒有變的如她預想中的那麽強大，反而陷入了奄奄一息的困境，這是蘭斯始料未及的。

“手術出現了一絲小紕漏。”艾莉婕無奈地說：“我還是太高估了自己。我的身體和這枚霧龍心臟格格不入，我沒能解決排斥的問題。雖然這一點早已在血法師的進階手冊上提到過，但是我以為僅僅用兩株活化木棉花和一些冰狼蛛的唾液就能鎮壓住的……可是事實上，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

“最壞的時候，我感覺這枚心臟想要徹底摧毀掉我整個身體……我非常驚恐，雖然後來我利用血法師進階手冊上提到的補救辦法強行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也帶來了一系列的隱患：霧龍的心臟威力大幅度弱化了，而且為此我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變得如此衰老，隨時可能死去。”她的眼裏充滿了痛苦和迷茫：“我現在都不敢用【命運之花】來檢測自己到底還有幾年好活了。我猜大概不會超過三年。”

“或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蘭斯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他心裏有點想笑。艾莉婕和他的關系，原本是如同水火。雙方合作的時間多過對立的時候，然而在很多時候，他們都想幹掉對方。上次在艾斯雪域失手，甚至成了蘭斯心中的一個遺憾。

只是詭異的是，當艾莉婕因為換心手術失敗而落得這番下場的時候，她沒有去找別人，而是找了蘭斯。

而蘭斯，也出奇地沒有產生幸災樂禍的心態，反而是有點惋惜和同情。

“為什麽找我？遇到這種事情，你應該找你的導師求助吧？你的導師是艾丁格，他應該指導過你如何擊殺霧龍吧？更何況，就算艾丁格搞不定，他的導師老霍華德應該也有辦法的。”蘭斯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因為我不相信別人。”艾莉婕搖了搖頭：“就算是艾丁格，我也不信。”

“這……”蘭斯啞然而笑：“不相信別人？恕我直言，你居然選擇相信一個仇人——而不是自己的導師？這是什麽奇葩的思路？”

“很簡單，雖然我們彼此之間的確存在很多矛盾，但是至少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你我以朋友和仇人的身份相互了解。我知道你是什麽人，我對你的了解，遠遠超過了對城堡裏的其他人。哪怕是我的導師。”艾莉婕平靜地說：“坦白的說，蘭斯，你是個混蛋……但至少我在你的性格中，還是能發現一些閃光點的。這些閃光點就是我選擇信任你的理由。”

“繼續。”蘭斯聳了聳肩。

“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誠然，你身上的缺點數量幾乎可以和天上的繁星相提並論：貪婪、自負、陰險、狡猾……而且心狠手辣。你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的實力，而在需要的時候，你也不介意展現出自己強大的實力。作為你的敵人，一直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你的思路不同常人，最可怕的是——在大多數時候，你冷漠的就像個其他世界的來客：你沒有原則，沒有底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尺子能夠橫梁你的思維。”艾莉婕直視著蘭斯，徐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