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蛇起陸 第九章 你欠我一個解釋(第2/3頁)

那城衛司按著腰間的長刀走上台階,望著屋內的宋鈺:“你真要弄出人命不成?把扁擔放下,和我回城衛司,宋大義你們也一樣,誰也跑不了。”

“不要進來,這是我家,你滾!”宋鈺雙手端著扁擔,裝出氣喘籲籲力有不逮的模樣叫著:“你枉自披了城衛司的衣甲,不過也是一只畜生。上次也是有三個城衛司的人說帶我回去,硬生生的把我從寒門綁了出來,結果私下裏把我交給宋大義他們,最後我給了錢還被打斷兩根肋骨,所幸命大才活了下來,今天還要我如何相信你們?”

“閉嘴!”那城衛低聲喝道:“你配合我倒還罷了,若是不從。”鏗鏘一下,那人將腰刀拔了出來,上面給他安排任務的時候說過,柳司長看姓宋的不順眼,要他盯死了這人。

上面有吩咐,他們執行起來就靈活得多,鬧這麽大陣仗,扼守城門的那些同僚也裝著不知道,所以他更沒多少顧忌。

那城衛暗自衡量了一下宋鈺臂力,一口氣砸翻了好幾人,估計這會有力量也所剩無幾,自己這一身精致的皮甲也能抵禦不少力道,而且自己身手在城衛司也算不錯,對付一個文弱書生,他自信還是沒有多少難度。

此消彼長下,他再次邁出了左腳。

宋鈺沒動!

那名城衛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夥計是真的畏懼城衛司的威名,總算沒有打紅了眼就豁出命去的想法,隨即那城衛將另外一只腳也跨過門檻,剛要說話,宋鈺臉色陡變,提著扁擔就捅過來。

城衛快速擡手抓住扁擔末梢,捅人需要的是手臂忽然間的爆發力,這是槍術的要訣,將棍子當槍來用,本就舍本逐末,而且這根棍子還是兩頭高翹的扁擔。

齊姓城衛的手抓住扁擔瞬間,他整個身子卻出乎意料地都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台階下。

他到最後也沒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己這連人帶甲進兩百斤的身體就摔了個七葷八素。如果說他知道眼前這個書生就是人人畏懼的殺手“夜叉”的話,他決計不會找宋鈺麻煩,甚至連多看一眼也不願意。

宋大義也是愣了,以往在城裏從來還沒人反抗過,哪裏想過這小小跑堂夥計會反抗的情況,眼下還打傷了自己好幾個屬下,想得多了自然就要在心裏問一句為什麽?最後,一切的根源落在那被宋鈺一扁擔捅飛的城衛身上,若不是他暗地裏挑唆,何至於這樣?

在天關城,他“宋大爺”三個字可是無往不利的金字招牌,有了城衛司扶持,他甚至敢在寒門橫著走,卻沒想到今天在這跑堂夥計身上丟了所有面皮。

就在宋大義發愣這會,一隊盔甲森嚴的城衛忽然撥開人群快速過來,在院子隔出一道人墻,那些城衛也不說話,長刀齊齊出鞘,冰冷的鎧甲下一雙雙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還握著扁擔的宋鈺。

另外幾個城衛抽刀就往宋鈺院子裏的籬笆墻劈去,嘩嘩幾下便將籬笆劈得稀爛。一騎高頭大馬便在嘶鳴中跑入庭院中央。

宋鈺一愣,半眯著眼睛看著那匹駿馬,看著穩坐馬背上,全身鐵甲遮掩得嚴嚴實實的人,他純粹只是想要將事情鬧大一點,以後若是和龍蛇幫和城衛司有沖突至少能先站住腳,但這個“鬧大”也是有個程度的,眼前這些城衛司以及馬背上那人的介入顯然已經大到宋鈺沒有預料的情形,至少在宋鈺看來,與痞子之間的鬥毆這點點小事,他完全沒有出面的必要性。

天關城很少見著駿馬,在城裏縱馬而行是一項禁忌,就像陪長刀長劍出現在天關城一樣,能在城裏騎馬飛馳的必然是趾高氣揚的城衛,尤其是還需要城衛開道,坐騎長驅駛入別人院子,還騎得如此理所當然的,在天關城更少。

所以那騎士頭上幾乎就頂了三個金光閃爍的招牌:柳未寒。

最先醒悟過來的便是那倒在地上的城衛,見著面前打著響鼻,兩個鼻孔冒著白色氣浪如兩道煙囪的高達頭嘛,那城衛頓時便跪了下去,也不多說半個字,就那樣跪在地上,身軀微微顫抖著。

周圍那些圍觀的人有眼見的,雖然看不見盔甲下那張臉,但隱約猜到是城衛司大人物,而城衛司再大的人物能打得過柳未寒去?所以人群中一小撮人開始悄悄朝後面躲去,這趟渾水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參與的。

宋大義看著駿馬身上那油滑發亮的,他那偉大的二杆子精神立時又發作了,越過眾人上前幾步來到駿馬面前:“你又是誰?”宋大義話還沒說完,兩柄閃爍寒光的長刀已經搭在他脖子上。

馬上那人伸手將冰冷的面頰微微上推,露出一張冷峻剛毅的臉,宋大義一看樂樂,感情這人自己還真不認識,也不知是那裏冒出來的牛鬼蛇神。

“大膽,這是我們新上任的楊峰楊統領!”旁邊提刀架在宋大義脖子上的城衛大喝一聲,粗葷的嗓門中夾著一點點真元,宋大義說到底也不過是普通人,無非是比尋常人多兩把子力氣,下手狠辣了一點,正遇著有武學底子的人,就如打寒霜過的茄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