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殺人機 第二十九章 非人(第2/2頁)

宋安不屑一笑,夜叉這種臨陣攀親的行為簡直齷齪到低劣,心中想著:“就算你是我親兄弟,我也不能饒你。”但有一點宋安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兄弟姊妹,母親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他從小便沒了娘親,哪裏來親兄弟一說?

夜叉隨手一揮,又是精光如絲,漫天飛舞:“這個問題你大可回去向家中老人請教,我的身份不必對他人道起,這幹系宋族興衰大事,連你父親也不要提起,明白嗎?”

宋安神情木訥,低頭重復道:“此事幹系宋族興衰,我不向父親提起,更不向外人提起。”

“很好,你去吧!”

“是!”宋安乖巧地低頭行禮,隨即轉身便走,走出數十丈後才身軀猛震,神情恢復如初。立即轉身,可是街道上哪裏還去尋找夜叉的蹤跡?用力拍拍腦袋,似乎自己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忘了什麽又想不起。

一輛牛車悄然出現在宋安身後,在轉角的陰暗處,宋安一俯身如狸貓般鉆進車廂,換下黑衣,又回復了那風度翩翩的劍宗高徒,宋族嫡孫的風采。

宋安隨手將衣服塞進牛車暗格中。

車夫坐在車轅上問道:“公子,家主來信了,說是主母想念你,讓你下月中旬的時候務必回族一趟。”

宋安嗯了一聲:“不急,先回劍宗一次,我有些事要向師父請教。另外,我吩咐你幫我留意太爺的事,如何了?”

車夫尷尬說道:“公子見諒,太爺一事我不敢太過張揚,只是私下裏走訪了幾個以前從宋族退養的下人,但他們顯然三緘其口,說話語嫣不實,想必也是得到什麽叮囑,不敢隨意說起。”

“喔?你回海口去問了,倒是難得你如此用心。”

“回稟公子,那幾個退養的老人都不在海口,說是海口氣候幹燥,他們三人都落戶在天關城好些年頭了,所以我才能順利找到。”

宋安心中一動:“咱們這會就去拜訪。”

車夫猶豫地看著天色,半夜三更,有誰沒有睡覺,誰都知道上了年紀的老人耳朵不好使,就算是宋族嫡孫一樣可能會吃閉門羹。但宋安鐵了心要去了解太爺過往,毫無回旋地說道:“就現在!”

宋鈺懵懵懂懂地走在大街上,夜風一吹立時驚醒過來,舉目望著四周:“我怎麽到這裏來了?宋安難道沒有為難我?”宋鈺最後一點記憶似乎是那人說了一聲“吾何人?神也”,後面的事就記不起來了,再一回想感覺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

宋鈺毫不猶豫,轉身回到先前的長街,此時街道燈火通明,數十和黑衣人扼守著街道兩頭,這些人裝束怪異,但腰間所佩俱是城衛司制式長刀,街心處那些弱水殺手的屍體依然是橫七豎八躺著,其中一個黑衣男子站在屍體中央沉默不語,臉上劍眉深鎖。宋鈺隱約判斷出那人是柳未寒,大致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宋安屍體,心中難免又開始擔心起來,生怕自己身份被宋安泄露出去宋鈺也不敢驚動他人,悄然地離開街道。

在回去的路上遇著力鬼,兩人都將身影藏匿在黑暗的角落。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尋常人想要靠近偷聽絕難做到,但兩人依然比較謹慎,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極小:“別回去了,你家附近埋伏了弱水的人。”

宋鈺笑笑:“這樣的人還缺嗎?如果哪天我起床沒有看見這些盯梢的人,必會覺得這是天下一怪事。”

“不同,重新換了一批。”宋鈺身上傷有五六道,道道見骨,但宋鈺依然從容淡定侃侃而談,連面色也不改,這份風度直讓力鬼佩服:“到底是少主啊,若是換了我怕是要呲牙咧嘴一路吆喝。”

見宋鈺沒說話,力鬼又道:“在城衛司外面盯梢的兄弟說,柳未寒今夜開殺戒了,連殺了好幾人,死者都被拔了衣甲丟在大街上,後來出來的城衛司也都換了裝束,在衣角上都有一個如宗室弟子一樣的標識。”

宋鈺略微一想就知道柳未寒殺的乃是弱水潛伏在城衛司的人,經此一夜弱水算是元氣大傷,只是宋安沒死終究是如咽在喉。打發走力鬼後,宋鈺柔聲向夜空問道:“這位……高人,請問再在嗎?”

“不曾走遠。”那個聲音平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