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邸 第三十一章 話下說先生(第2/2頁)

衣雲不明所以地接過這鐵餅,他從來不知道義父還有這東西。

“這個東西以後你隨身攜帶,如果你遇著莫名其妙的襲擊,就將這令牌給對方看。記住,這只能是你和對方兩個人在場的時候才能將此物露出來,現在你要做的是去將羅雅丹放了。”

“什麽人會殺我,羅雅丹的同夥?”

“你記得早上的時候你替人傳的話嗎?如果我猜測不錯,那人和我一樣,身上也有這枚令牌,只要羅雅丹進入海口城,他就有責任區保護羅雅丹的安危,縱然是舍棄性命也在所不惜。”

衣雲越發疑惑,仔細看著這只鐵餅,也許這是她見過最粗糙的令牌,隨即轉念一想:“放了那女人,難道我要像那女人認輸,不行!我衣雲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拱手送給他人。”

“你和宋鈺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海客王第三次說出這樣的話:“你可曾認真想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南山,還提著一口似乎很礙手腳的藤條箱?”

“他有惡疾嘛,就算他身子不好也無所謂,我不會嫌棄他。”

“血癆,這麽幼稚的話你也信。你說你看見他在嘔血,那是因為他在運功療傷,至於受傷的原因,是因為他和水磨王對拼了一掌,被水磨勁傷了肺腑所致。”

“這麽厲害?”衣雲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水磨叔叔用了幾分真元?”

“你什麽時候看見水磨王手下留情。”

“這麽說,宋先生不但是精通詞曲的大家,竟然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還瞞過義父你,那豈不是比義父你還厲害?是了,我衣雲選擇的男人又豈會是凡夫俗子。”衣雲一瞬間被莫名的幸福和喜悅包圍著,想起宋先生臨去時那一句‘今日亂山昏,歸來衣上雲’,就情難自已,到底是先生,信口之間居然能將自己姓名溶入詩詞中,任何人念起此句,都會由衷稱贊一句:“那叫衣雲的女子好福氣,果然是才子佳人,天生玉壁。”

“當時和水磨王交手的人我懷疑是殺手夜叉,你去過天關城,對於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下午的時候那人戴著面具,也沒有提著箱子,我之所以說宋鈺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因為,每一個提著那樣式箱子的主人,都是風雲之輩,如何可能是百廢之體。”海客王說道此處也微微激動,想起幾年前盛傳影主兒子是百廢之體,所以不得不另外尋找代理人的時候,一幹老部下是何其悲憫。

六年多前的那個淩晨,影主發出的最後一道命令是“瞑目”,那一夜的海客王心如死灰。

獨立中霄,一夜盡望的豈止是他一人。

海客王相信,所有收到指令的天目都會如他一樣的心情,後來盡管有君嶽從組影牙,但海客王一樣的選擇沉寂,因為君越對於他而言,終究是“外人”,直到在南山腳下,看見那個已經許多年沒有看見過的藤條箱,看見那道蕭索的背影。

一瞬間,熱淚滿眶。

對於聲名雀躍的夜叉,衣雲自然不陌生。

相信每一個在天關城呆過幾天的旅客來說,都會被店家夥計告誡過這樣一句話:“晚上沒事少出門,這座城白天屬於城衛司的,晚上則是屬於夜叉的。”對於這樣一個如幽靈般被傳奇、迷霧所掩蓋的殺手,人們知道的,只是那一張紫白相間的鬼面具。

“去吧,將羅雅丹放了。”海客王揮著手示意衣雲退下:“這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衣雲心中大急,她來本不是為了征求義父的意見,只是覺得自己和宋先生之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義父萬沒有反對的可能,哪想到羅雅丹似乎有些來頭,難道她不是一個經商世家嗎,怎麽看也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女人而已,更讓衣雲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宋先生竟然有可能是夜叉。

在天關城,夜叉的聲名幾乎不屬於海口的麥盟五王。

“不用關門。”

海客王的聲音適時傳來,衣雲心中一愣,隨即很快想到一個可能,興奮地問道:“莫非……夜叉要來?”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也不許在附近打探。”

“是!”衣雲悻悻地退下去,心中暗想著,既然不能在這裏證實宋先生身份,她自然還有別的方法。

海客王煮了最好的茶,點了一直都舍不得用的檀香,然後靜坐大廳中央,不管夜叉身份如何,既然來了這裏,就必然會有一個結果。

一陣輕快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海客王微微皺眉,這和他預想的似乎有些出入,順著腳步聲音傳來的門口望去,剛好一個磊磊長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來人站在門外,雙手作揖行了後輩之禮:“羅家扈從宋鈺,見過海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