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邸 第七十七章 真元樊籬(第2/4頁)

“這是你要的結果?”範旭臉上浮動著譏笑,這表情讓宋鈺幾乎認為自己幹了一件世上最愚蠢的事,連範旭的長劍都不能破開這五十人合力設下的禁制,他自然也做不到。

他們,都成了甕中之鱉。

弱水和夜叉之間從來沒有和諧相處的說法。

所以他主動示好,讓範旭放開手腳去刺破這禁制。

範旭又刺了幾劍,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撤回長劍:“這是我想到的最保險的辦法。”

“什麽意思?”宋鈺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朝弱水眾人和他二人隔離起來的真元樊籬飛快瞟了兩眼,不解地問道。

“連我長劍都無法破開這禁制,你自然就逃不出去。”勝券在握的時候範旭也不吝嗇自己的唾沫:“現在的你就是甕中之鱉,我完全有時間和你慢慢聊天,知道所有我願意我和我感興趣的事。”

宋鈺知道自己擔心終於變成現實,沒想到自己也有自作聰明作繭自縛的時候:“這些人不是弱水的殺手,其實也是你手下的人?”

“用天目的人如何能騙得了你?恐怕在這些人還未露面就被你察覺,雖然被你逃脫的可能能很小,但我確實是一個不喜歡意外、不喜歡冒險的人。”

“世上的局從來都不是天衣無縫的。”宋鈺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慌:“看得出來外面這些人對你同樣不放心,所以將你的劍留在了外面。看情形在你我未分出勝負前他們沒有出手的打算,天沖境在這有限的範圍並不能發揮出絕對的優勢。”

“既然我叫他們來,自然是相信他們的。”範旭擡腳一步,整個人都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一個細微的動作甚至衣服上隨意擺動的褶子也活了過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挾風帶雨的霸道,甚至是連前一刻盛氣淩人的劍意也在這一擡腳之間轉化為無邊的灑脫與風流。

僅僅是一小步,卻徑直跨破一丈於長的坎坷山路,直接出現在宋鈺面前,擡掌請拍。

宋鈺一瞬間將真元提升到極致,手上一毫厘之差迎上去卻終究沒辦法攔住這看似雲淡風輕的一掌,但落在胸口卻不亞於整座山壓來。

飛退,咯血。

隨著宋鈺飛退之勢,身下山石出現一道如被犁過的深溝,狂暴的真元在一瞬間將無數植被、巖石碾成粉末。

“居然讓你挺下來了,你這不是完骨期的修為!”範旭驚訝地咦了一聲:“出刀吧,不然你連一絲機會也沒有。”

“玩弄權術心機的人從來都不能醉心於修行,笑傲淩滄海被你練得這般不倫不類也在情理之中。”宋鈺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氣,被擊飛的那瞬間他手已經摸到刀柄,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打算,改為用真陽炁去硬抗範旭這雷霆一擊。

體內真元翻滾,從丹田內沖撞而出如蛟龍般朝著腹肋骨背脊飛竄,以前那種極致的陽剛中多了一絲陌生,這道力量很微弱,就像藏於鯉魚魚身兩側的線筋般晦暗不明,但宋鈺還是很清晰地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範旭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宋鈺,眼神中藏著的東西卻不像他言語中那樣輕松,宋鈺才剛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第二擊隨即拍至。

宋鈺再次倒飛出去,直直地撞在身後真元樊籬上,然後又被結結實實地反彈回來,撞落在地上。

第三擊搖曳而至,這一下範旭終於不再是手掌。

五指間各射出五道劍氣,其中四道斬向宋鈺四肢,獨留最後一劍直襲頭顱。

五道劍氣一打出範旭立即向相反的方向飛退,直到後背抵在另一端的真元樊籬上才停下來,看著宋鈺艱難地躲避劍氣,但還是有兩劍落在他左腿和右胳膊上,心頭最後一點擔憂也消失:“連魂蟒袍也不再護主,看來天也要亡你。”

宋鈺揉著被劍氣刺中的肩膀,雖然魂蟒袍已毀,但還在發揮著它自身的效力,劍氣僅僅刺入肌膚一點點便被一點點化解,腰後的短刀夜叉開始在匣中輕微跳動,迫不及待要脫殼而出。

範旭不知道自己最淩厲的這五道劍氣反倒是對宋鈺危害最小的,不過他也沒有打算給宋鈺絲毫的喘息,一旦發現魂蟒袍沒有發揮出傳聞中神奇功效,心中唯一的忌憚也沒有了,隨之而來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範旭不止一次見識過宋鈺的“小手段”,所以根本不予他短兵相接,將藤條箱直接拋在地上,雙掌翻飛不休,意圖直接用真元死死壓制著宋鈺,憑借天沖境的優勢給予打擊。

宋鈺一直處於極其被動中,一記記真元如沉重的鐵錘朝他撞來。

兩人之間每一次的碰撞便有無數真元散逸出來,撞在旁邊樊籬上。透明若無物的真元樊籬上隨即出現漣漪般的波紋,初時如雨滴灑落荷塘,到最後卻已經是芝麻落塵土般泛動著密密麻麻的凹點,前一個凹點還來不及消散立即又被新的痕跡所覆蓋,這些凹點連成了無窮無盡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