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二集 蝶雁驕龍 第七章 五陣(第2/5頁)

僵持了片刻,還是嚴放首先忍耐不住,暗自道:“師父打從二十多位兩派同門裏,選出我來打頭陣,可見是信任有加。我說什麽也要拿下此局,為他老人家掙得臉面。”

他大喝一聲:“看劍!”

步罡踏鬥,擰身搶攻。

鐘奎記著林熠之言並不直攖其鋒,閃身讓過,血鈴“鏗啷”響動虛打嚴放面門,兩人戰在了一處。

嚴放劍招大開大闔,有心要贏得幹凈俐落,顯出正一劍派的威風,一開始便不吝功力地放手猛攻。

鐘奎則故意示弱,倚仗身法,在空中飛舞盤桓,一味的遊鬥耗其真氣。

但從表面來看,不免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仇厲只看了幾招就放下心來,知道鐘奎百招開外即可穩操勝券,與容若蝶相視一笑。

容若蝶低聲道:“仇大哥,你四名弟子中的修為僅次鐘奎的是哪位?”

仇厲回答:“該是仇某的關門弟子秦毅,他便站在最末一個。”

容若蝶凝目望向對岸,見費久等人都全神貫注在嚴放與鐘奎的激戰上,輕輕道:“請他站到左手第三的位置,準備最後出戰。”

仇厲不明其意卻也不多問,應了聲“好”,將秦毅的位置轉換到左手第三位。

容若蝶有意無意瞧了林熠一眼,正撞上對方一臉悠然自若的笑容,心中道:“我這計謀能瞞過費久、瞞過仇大哥,可騙他不得。”

她忽起爭雄之念,笑問道:“林兄,你猜下一陣他們會由誰出場?”

林熠暗道:“好個丫頭,又來考教我啦!”

這道題目說難也不難,嚴放一旦落敗,費久的面子定然掛不住,以此老的個性必會親自披掛上陣,賺回一局穩住情勢,容若蝶焉有不明之理?

他剛要回答,驀地腦筋一轉,思忖道:“我越是鋒芒畢露,這丫頭與仇厲,便越對我忌憚提防,該裝傻的時候要裝傻可不能太出鋒頭。”

他故作苦思,目光一遍遍掃過對岸的兩派高手,撓撓頭道:“蝶姑娘可為難小弟了,那二十多人藏龍臥虎,無一弱者,派誰出場都有可能,我怎能猜到?”

容若蝶深深注視他,淡淡輕笑道:“林兄大智若愚,那也不必過謙。”

岑婆婆莫名其妙的看看小姐又望望林熠,不明白林熠答不上來,容若蝶為何還要贊他“大智若愚”,想來多半是安慰之辭了。

她聯想到這些日子容若蝶對這小子的精心照料,陡然嚇出一身冷汗:“哎喲,難不成小姐,看上了這個臭小子?”

她禁不住偷眼仔細打量林熠,覺得這小子修為才智均屬上乘,長相也差強人意,勉強能匹配上容若蝶。

兩人站在一處堪稱金童玉女,珠聯璧合。

而自己千寵萬疼的小姐,也在不知不覺間出落成人。

這些年深谷幽居罕見過年輕男子,少女懷春也是理所當然。

奈何林熠乃正道弟子又是仙盟中人,此事如何能使得?她不由得憂心忡忡,心思全不在嚴放與鐘奎的打鬥上。

此時那兩人交手已逾六十回合,對岸的喝采聲越發的如雷貫耳。

嚴放占盡上風仙劍大顯神威,逼得鐘奎左支右絀,步步後退,似乎取勝只是早晚的事。

嚴放打得興起,體內真氣提升到極至,劍氣“嗤嗤”作響拼盡全力要盡速壓倒對手。

鐘奎頻頻遇險,然而偏能在千鈞一發的勝敗關頭突施妙手,絕處逢生,令震天的喝采聲裏又夾雜著一串串惋惜的低嘆。

費久漸漸覺察不對,縱聲點提道:“放兒,步步為營,切忌焦躁!”

嚴放應了一聲心裏卻大不以為然,總覺著自己有數次只差半拍就能斃敵於劍下。鐘奎不過是在作困獸之鬥而已,自己若是攻勢稍緩,豈非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

故此他的招式非但沒有放慢反而又加緊了三分,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來。

兩人從溪上鬥到數十丈高空,又從高空掠至竹林梢頭,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回到場內,嚴放的頭頂開始隱約冒起一蓬水霧。

他一夜惡戰又在五時七候陣中困守多時,精力與功力都逐漸到了極限,反觀鐘奎卻遊刃有余好整以暇。

此消彼長之下,八十個照面一過,鐘奎厲聲長嘯,血鈴光芒如虹轉守為攻。

嚴放真氣幾近透支,身法劍招也遠不如起初輕盈,安能擋得?

戰局立時逆轉,鐘奎以逸待勞,修養積蓄了大半天的殺氣,勃然奔湧,威不可擋。

對岸鴉雀無聲人人愁眉不展,只希望嚴放也能如鐘奎一般先守穩陣腳,待熬過這一段攻勢再伺機反擊。

無奈天不從人願,鐘奎的氣勢越來越盛,血鈴嗚咽呼號把嚴放牢牢罩在團團光影裏,不得脫出。

嚴放心急氣短,堪堪支撐了十幾個回合,劍招已開始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