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三位國王的選擇

“塔莉。”白狼語氣沉靜的回答。

“塔莉有多疼愛莉莉絲，你不會不清楚，她待莉莉絲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事實上，她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仁慈，她的善良讓她不忍看到任何人承受痛苦，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受到斯圖那樣的人的欺騙，這都是因為她有一顆善良的心。”

“但現在呢？”白狼張開他的雙臂，向安東尼奧攤開雙手環顧紅色夜空下的皇宮廢墟，傾聽著耳畔回響的吸血鬼嘯叫和城內嘈雜的悲鳴之聲，嘆息一聲問：“這難道就是塔莉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安東尼奧，如果塔莉知道一切變成這個樣子，她會作何感想？如果她知道她心目中深愛的那個正直、善良、勇敢，甘願為國家和人民犧牲一切的騎士團長變成了一個屠戮百姓的魔鬼，她還怎麽去正視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愛？”

白狼長長的嘆息一聲，放下了自己的雙手，回頭望向塔莉遺體所在的那座千瘡百孔的聖殿，意味深長的對安東尼奧說：“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死莉莉絲，就到塔莉的身邊去，在她的遺體前下手，讓她親眼見證你所做的一切。”

安東尼奧默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循著他視線所指的方向，凝望著聖殿和它周圍滿目瘡痍的廢墟，視線穿透了破損的墻壁直接落在了躺在祭祀桌上的塔莉身上，他默默地凝望著塔莉安靜的臉，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淚水。

戴著紅色手套的手松開了，包裹在莉莉絲身上的紅色光球消散了，掙脫了控制的小毛球急忙飛到了白狼的頭上，回頭不安的看著安東尼奧，白狼也默默的回頭看著他，綠幽幽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悲憫。

“你說得對，我的復仇之心把我變成了一個惡魔，”安東尼奧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閉上雙眼讓眼眶裏蓄滿的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滿心歉疚的說：“我辜負了塔莉的期望，我辜負了她……”

伴隨著安東尼奧顫抖的聲音，天空中突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嘯叫聲，接收到吸血鬼王意念指令的吸血鬼們紛紛飛離了帝都巴林的街道，猶如烏壓壓的蝙蝠群一般盤旋在紅色的夜空之中。

“我會帶著他們離開人類的國度，永遠都不再回來。”安東尼奧張開一對血紅的惡魔之翼騰空而起，低頭俯視著站在月光下的白狼說：“在我離開之前，我有一個請求。”

白狼默默地向他點了點頭，安東尼奧向著聖殿的方向望了一眼說：“請你幫我把塔莉的遺體送回人魚聖殿，我曾答應過會陪她一起回家，但我已經無法實現這個諾言，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

“我會的。”白狼鄭重其事的回答，仿佛一位接受了神聖使命的騎士一般，安東尼奧感激微微點頭，略加沉吟又說：“另外，幫我告訴我的父母，就說我死了，不要告訴他們真相，不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變成了一個惡魔。”

說完他轉身振翅飛上了天空，血紅色的夜空中一個巨大的雲團漩渦浮現在帝都上空，所有的吸血鬼都在紅光之中升入了漩渦內，跟隨他們的新王返回位於詛咒之地的吸血鬼王堡。

天空中的最後一抹血色消失了，夜空變回了原本的澄凈，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在帝都上空，將一縷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白狼和小貓頭鷹的身上，也灑落在遍地鮮血、屍體與瓦礫的皇宮和城市街道上。

“壞狼，我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大團長了？”小毛球淚眼汪汪的抽了抽鼻子，想想安東尼奧的離去和塔莉的死，一顆心仿佛要碎裂開來。

“不，不會的，”白狼用狼爪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身體，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我們從未失去他，以後也不會。”

他轉身大步走向聖殿的方向，準備去收斂塔莉的遺體，突然，一個人影摸索著從聖殿一側被撞塌的墻壁破洞內鉆了出來，白狼見狀停下腳步，認出那正是已經雙目失明的大祭司歌德。

歌德兩只手摸索著周圍，腳下跌跌撞撞的從聖殿內走出來，一不留神踩在了一塊碎石上，一頭栽倒在地上，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忽聽一陣狂笑聲傳來，一個人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被撞倒的大祭司歌德慘叫一聲倒在了亂石堆上，還沒等搞清楚是怎麽回事，撞倒他的聖皇已經抓著他揮拳猛打，一邊打一邊喊：“沒有人可以奪走我強大的力量，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你休想從我身邊奪走！”

“你這個該死的瘋子，從我的身上滾下去！”歌德憤怒的揮舞著拳頭朝著聖皇亂打，聖皇騎在歌德的身上同樣亂拳相向，站在不遠處的白狼和小毛球靜靜地看著這兩位曾經手握人類帝國最高權力的人，眼神中平添了幾分唏噓。

放任他們繼續互毆，白狼和小毛球回到了聖殿內，抱著塔莉的遺體離開了聖會皇宮，在皇宮的門口，他們遇上了前來察看情況的凱瑟琳、莫妮卡和燈神，見兩人安然無恙，凱瑟琳先松了一口氣，但當她看到塔莉的時候，不禁變得臉色蒼白。